還不待他反應過來,兩側的白雪衛繼續彎弓搭箭,毫無停息的將手中箭矢潑灑而出。
短短的一次衝陣而過,金人竟然付出了千餘名騎卒的代價。有的身上插著羽箭,有的被踩的血肉模糊。
雖然箭傷很少致命,但是一旦受傷落馬,這身後戰馬的馬蹄絕不會給你站起身的機會。
鐵克木氣急敗壞,剛剛越陣而出就一扯韁繩,身後兩萬騎同時向左側兜出一個巨大的弧線,折身回衝。
八千白雪衛衝陣而過之後繼續合兵一處,也不回頭,而是放慢了速度悠哉悠哉的等著金人騎兵追上來。
鐵克木咬牙切齒,北涼軍這般挑釁和嘲諷的舉動已經讓這位金人主帥開始喪失理智,舉槍大喝“不要吝惜腳力,全速突進!”
兩萬金兵提速狂奔,不要命的朝著白雪衛湧去。
待到金人騎兵靠近之時,八千北涼騎卒大笑著拍馬向前,時不時的回頭朝金兵射出箭矢。
偌大的平原上,雙方大軍一邊追一邊跑,不管金兵如何奮力突刺,始終咬不住白雪衛的尾巴,隻有不斷中箭落馬的袍澤被己方踩成肉泥。
白雪衛就在這極為寬廣的地形中開始帶著金兵兜圈子,任你急得跺腳也碰不到他一絲一毫。
遠方的一處高坡上,幾道人影緩緩出現,郎毅站在最中間,老將軍拍了拍胸前鎧甲,豪邁笑道“諸位,可曾見過盛春出白雪?”
辛疾和嶽展鵬等一乾遼東義軍將領目瞪口呆,戰場看似打的輕鬆無比,實則不管是戰馬奔馳的速度還是羽箭射出的距離都需要士卒把控的極為精準才能對金兵造成有效的殺傷。
陣型轉換之間也容不得出一絲差錯,否則一旦被兩萬金人騎兵從後麵咬住,那八千白雪衛怕是凶多吉少。
“這白雪衛戰馬似乎有蹊蹺啊,像是統一配備的?”辛疾虛眯著眼,看出了一些門道。
一旁的步文山大笑道“沒錯,侯爺改革北涼馬政,這些戰馬無論衝刺速度還是奔馳耐力,都是北涼一等一的。”
“侯爺真是領兵大才啊。”嶽展鵬讚歎了一句。
在眾人的身後,有一千右騎軍列陣而立,以作護衛之用,其餘廝殺一夜的北涼邊軍已經撤離戰場修整去了。
在騎軍之間還拉著數十架馬車,馬車上清一色蒙皮大鼓,一個個虎背熊腰的大漢正靜靜站立一旁,皆渾身赤裸,手持雙槌。
這種你追我趕的形勢持續了整整兩個時辰,鐵克木用儘了一切辦法,或分兵而追,或死命衝刺,但始終堵不到滑溜的白雪衛,氣得滿臉通紅。
長時間的追趕導致金人的騎兵陣型已經開始混亂,速度也放換了不少,戰馬差點的金兵已經掉隊,三三兩兩的跟著前方大部隊繼續追擊。
於濱陽帶著他們兜了一個巨大的圈子,最終又出現了先前的戰場上,似是有意無意的經過了一下京觀的附近。
這般狂妄的舉動讓鐵克木已經怒不可遏,他已經決定不管付出多大代價都要將這夥騎兵斬殺在此地。
彼時的金兵已經出現了高達四五千人的傷亡,騎射本是草原民族的強項,如今卻被白雪衛好好地上了一課。
金兵隻恨出門時沒能背負羽箭,不然戰局還不至於落得如此境地。
郎毅看著地平線上出現的兩支騎兵,探頭看了看空中驕陽,輕輕一揮手“差不多了,開始吧!”
隨著傳令官的令旗揮動,早就等待多時的數十架蒙皮大鼓開始轟隆作響。
“咚!咚!咚!”
戰鼓聲響徹麵前平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