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顯示。
2000年廣西百色有一名同為鐘萍的女孩失蹤。
失蹤時候的年齡為17歲。
按照時間來算的話,如果假王芳鐘萍就是這個失蹤女孩,那麼她遇害時候的年齡,就是26歲。
“有沒有這個失蹤女孩的照片?”葉默連忙問道。
“有,隻不過照片上的年齡更小,我不確定是不是假王芳。”
說著,葉小雨立即將照片調出來。
這是一張去照相館拍的照片,照片上是女孩的爺爺奶奶,父母,還有她的五個弟弟。
女孩看起來隻有十四五歲的樣子,站在一家人的最右邊角落裡。
乍一眼看去,還真就和現在這個假王芳鐘萍長的並不是很像。
葉小雨湊近屏幕,指尖在女孩的麵部輪廓上虛劃著:“你看,她的顴骨這裡比較突出,下巴也偏尖,而假王芳的臉型更圓潤一些,眼睛的間距也好像不一樣,我覺得不太可能是同一個人。”
作為美術學院畢業,擅長人像側寫的專業人員,她對臉部輪廓和五官比例的敏感度遠超常人,僅憑第一印象,就覺得兩者關聯性不大。
但葉默卻沒有輕易下結論,他從公文包裡拿出假王芳的身份照片,平鋪在桌麵上,又拿起放大鏡,將兩張照片並列擺放,重點對著兩人的眼部數據仔仔細細地比對起來。
大約兩分鐘後,葉默放下放大鏡,眼神篤定地抬起頭,說出了肯定的答案:“確定了,這個失蹤女孩,就是遇害的假王芳鐘萍。”
聞言,葉小雨臉上滿是驚訝,她再次湊近兩張照片,反複比對了好幾遍,依舊沒能看出明顯的相似之處:“葉默,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我從臉型、五官到氣質都比對了,真的一點也不像啊。”
她實在想不通,自己專業的側寫能力,竟然比不上葉默的肉眼觀察。
“時間過去整整九年,人的外貌會隨著環境和經曆發生很大變化,尤其是從青澀的少女到成熟的女性,再加上妝容和穿搭的修飾,乍一看不像很正常。”葉默指著顯示屏上的全家福,語氣平靜地解釋道,“但你注意看照片上的這個女人,應該是鐘萍的母親,她的眼型、眉骨和鼻梁輪廓,和安京遇害的假王芳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順著葉默指的方向,葉小雨聚焦在照片中那名中年婦女的臉上。
女人穿著樸素的藍布褂子,眉眼間帶著幾分疲憊,但仔細觀察就能發現,她的丹鳳眼和假王芳如出一轍,就連眼尾微微上挑的弧度都幾乎一致,鼻梁的走勢也有著明顯的遺傳痕跡。
片刻後,葉小雨恍然大悟,連忙點了點頭:“你這麼一說,還真是!尤其是眼睛和鼻梁,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這應該就是遺傳基因的作用,就算外貌再怎麼變,這些核心的麵部特征還是藏不住。”
“沒錯,結合年齡、姓名和遺傳特征這三點,我現在基本上可以確定,假王芳就是這個2000年在廣西百色失蹤的女孩鐘萍。”
葉默將兩張照片收好,語氣變得凝重起來:“現在的問題是,她當年為什麼會失蹤?這些年又經曆了什麼?為什麼回國後不找家人,反而冒用他人身份和阮強混在一起?”
聽到葉默的疑問,葉小雨也陷入了沉思,結合手頭的信息分析起來:“2000年的時候,邊境地區常有不法分子拐賣人口,把年輕人騙到東南亞從事非法活動。鐘萍當時17歲,正是容易被蠱惑的年紀,大概率是被人以打工、發財為由騙到了東南亞。隻是,她後來既然能回國,為什麼不回百色找自己的父母,反而要跟著阮強去貴州呢?難不成,是這個阮強強迫她的?”
葉小雨的猜測並非沒有道理,阮強本身就是劣跡斑斑的不法分子,強迫他人從事違法活動對他來說是常有的事。
但聽到這個疑問,葉默卻搖了搖頭,否定了她的猜想:“應該不是強迫。”
“為什麼這麼肯定?”葉小雨追問。
“你先看這張全家福,細節裡藏著很多信息。”葉默再次指向顯示屏,“鐘萍失蹤的時候是17歲,按照正常的入學年齡,應該是正在讀高中的年紀,但你看照片裡的情況,她有五個弟弟,最小的弟弟看起來才三四歲,而她作為家裡的大姐,卻隻能站在最角落的位置,連中間的位置都沒有。再看她穿的衣服,洗得發白還有補丁,而她的幾個弟弟,雖然衣服也不算光鮮,但至少沒有破損,明顯比她的衣服要好上一些。”
葉小雨仔細觀察,果然如葉默所說,五個弟弟站在照片的中間位置,簇擁著父母,而鐘萍卻被擠在最邊緣,顯得格外格格不入。
衣物的差異更是明顯,最小的弟弟還穿著一件帶卡通圖案的外套,而鐘萍的襯衫不僅陳舊,袖口還卷著,露出纖細卻略顯粗糙的手腕,顯然是經常乾活的樣子。
“這意味著,鐘萍應該出生在一個重男輕女思想極其嚴重的家庭裡。”葉默的語氣裡帶著一絲惋惜,“父母把所有的精力和資源都放在了五個兒子身上,對她這個女兒根本不重視,甚至可能早就讓她輟學打工了。而她打工賺來的錢,毫無疑問,都被父母拿來供養幾個弟弟讀書、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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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的家庭環境裡,鐘萍感受不到絲毫的溫暖和重視,內心肯定充滿了委屈和不甘。”葉默繼續分析,“因此,她大概率是主動選擇了離家出走,想要擺脫這樣的生活,而正是因為她的離家出走,才給了不法分子可乘之機,被人騙到了東南亞。”
聽完葉默的分析,葉小雨依舊有些疑惑:“可是,這和鐘萍有沒有被阮強強迫好像也沒有直接的關聯吧?萬一她是逃離了火坑,又掉進了另一個陷阱呢?”
“我還沒說完。”葉默補充道,“之前法醫的鑒定報告裡提到,鐘萍的身上沒有任何舊傷,這意味著她被騙到東南亞之後,並沒有受到虐待。而且秦家升也說了,她在那邊的身份是銷售經理的助手,雖然所謂的‘銷售經理’大概率也是從事非法活動的,但這至少說明,她在那邊混得並不算差,有穩定的身份和收入,甚至可能掌握了一些資源。”
“回國之後,她之所以不回百色,大概率是對那個家已經徹底失望了,不想再和家人有任何牽扯。而阮強和她兩人之間有共同的利益訴求。阮強估計給了她什麼承諾,比如幫她弄一個新的身份,讓她徹底擺脫過去的陰影,或者和她合作從事非法交易,給她高額的分成。”
“所以,她和阮強之間應該是自願的情侶關係,同時也是利益捆綁的合作關係,不存在誰強迫誰的情況。如果真的是強迫,以鐘萍在東南亞待了九年的經曆,不可能一點反抗的痕跡都沒有,也不會心甘情願地幫阮強處理那麼多非法事務。”葉默的分析邏輯清晰,每一點都有對應的證據支撐,讓葉小雨無從反駁。
想通了這一點,新的疑問又冒了出來,葉小雨皺著眉問道:“那還有一個關鍵問題,殺手的目標明顯是阮強,為什麼他去殺阮強的時候,不僅沒有把鐘萍一起殺了,反而還和她合作了起來?這完全不符合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