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葉默帶隊來到了目的地。
這裡很荒廢。
幾棟上世紀七八十年代建起的土坯房,牆體歪斜,屋頂坍塌了大半。
彆說住人,連最不挑地方的流浪漢都對這裡敬而遠。
葉默站在外圍,抬手做了幾個簡潔的手勢,隨行的警員們立刻散開,拉起警戒帶,將這片區域與外界隔絕開來。
然而,這時候,天上居然開始下起了小雨。
雨絲漸漸變密,打在枯草和碎瓦上,發出細碎的沙沙聲。
葉默從旁邊的警員手中接過一把強光手電,照向那些黑洞洞的窗口和垮塌的門洞。
他沒有貿然讓大批人員進入,而是自己先一步,踩著濕滑泥濘的地麵,小心翼翼地接近那片危房區域。
他用眼睛掃視著周圍,收集一切的線索,很快,他確定這地方有人來過。
因為腳邊被踩斷的小草,以及一些不明顯的腳印。
這都像數據一樣傳到了葉默的眼睛裡麵。
“大家注意安全,一定要注意腳下,這裡有很多化糞池。”葉默一邊吩咐著,一邊往前走去。
他打著手電,循著那些幾乎難以辨認的痕跡,一步步深入這片待拆遷的廢棄房區。
這裡當年是個密集的住宅區,清一色的土坯房,巷道狹窄。
如今,殘垣斷壁間雜草叢生,有些地方的野草甚至比人還高。
更危險的是那些早已被荒草掩蓋的茅坑或化糞池口,隻剩一層薄薄的硬殼覆蓋,下麵全是積年的汙水和穢物,一旦踩空跌落,後果不堪設想。
正常人但凡有點腦子,都不會選擇這種地方藏身。
但王大全智商偏低,性格偏執暴躁。
他不是正常人。
他選擇的地方,誰也猜不到。
很快,雨越下越大,廢墟裡更加昏暗。
走了約莫七八分鐘,穿過一片倒塌的院牆,前方出現了一片相對完整的廢棄院落。
幾座土房子歪歪扭扭地擠在一起,房頂上甚至長出了碗口粗的小樹,根係將本就脆弱的瓦頂撐得支離破碎。
一陣陰冷的風穿過廢墟,卷起地上的落葉和灰塵,也帶來瓦片鬆動的細微哢嗒聲,聽得人心頭發緊。
葉默猛地抬手,止住了身後人員的腳步。
他用手電光仔細掃過前方那幾棟危房的門窗黑洞,又照了照腳下泥濘中更加淩亂新鮮的腳印。
“不能再往裡硬闖了,房屋結構極不穩定,貿然進入容易引發塌方,太危險。”
他回過頭來,對緊跟的縣局黃隊長低聲道:“黃隊長,讓警犬上,人先彆進去。”
黃隊長會意,立刻通過對講機下達指令。
沒多久,三名牽著黑背警犬的訓導員小跑著趕到前線。
三條警犬似乎也感受到了緊張的氣氛,呼哧呼哧地喘著氣,焦躁地刨著地上的泥水,躍躍欲試。
“葉隊,警犬隊到位!”訓導員報告道。
葉默指了指前方那片最破敗的院落區域:“嫌疑人大概率就藏在裡麵,讓警犬進去搜,人不要跟太緊,注意安全,防止塌方。”
“是!”
命令迅速傳達。
訓導員們蹲下身,快速解開警犬脖頸上的牽引繩,拍了拍它們的背部,發出簡短的指令。
下一秒,三條經過嚴格訓練的警犬,嗖地一聲便躥了出去,矯健的身影瞬間沒入前方的雜草叢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緊盯著警犬消失的方向。
葉默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手電光柱鎖定著前方。
突然!
一陣激烈高亢的犬吠傳了出來。
緊接著,一個男人的嚎叫聲傳來。
“救命啊,鬼東西,快滾開!”
“來了!”葉默眼神一凜。
隻見前方一個塌了半邊的院門洞裡,猛地踉踉蹌蹌衝出一個渾身臟汙,衣衫破爛的身影!
此人正是王大全!
他臉上,手上都有新鮮的擦傷和血痕,此刻寫滿了極致的驚恐,一邊沒命地往外跑,一邊胡亂地揮舞著手臂。
緊跟而出的,是那三條凶猛的黑背警犬!
一條死死咬住他的左小腿褲子,巨大的撕扯力讓他每一步都很艱難。。
另一條淩空躍起,精準地咬住了他胡亂揮舞的左手小臂。
第三條則繞到側麵,不斷撲咬他的大腿和臀部,限製他的行動。
王大全就像一隻被獵犬圍住的野獸,在泥地裡打滾,卻根本無法掙脫。
“目標出,快控製住!”黃隊長一聲大吼。
幾名離得近的民警和訓導員立刻猛撲上去。
兩人迅速用警棍彆開王大全胡亂掙紮的手臂,另外兩人則熟練地抓住警犬的項圈,發出指令,讓它們鬆口但仍保持威懾。
王大全被死死按在冰冷的泥水裡,還在徒勞地扭動著。
直到最終被辦案人員控製住,他才不再掙紮。
葉默見狀隨後走了過去,
他蹲下身,伸出戴著手套的手,一把抓住王大全濕漉漉的頭發,迫使對方抬起那張因痛苦和憤怒而扭曲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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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對方就是王大全之後。
葉默鬆手站起身來,撣了撣手套上的泥水,麵無表情地揮了揮手道:
“所有人員,收隊!”
回到燈火通明的縣局,已是後半夜。
濕透的衣褲貼在身上很不舒服,葉默快速衝了個熱水澡,換上乾淨的作訓服。
淩晨四點多的審訊室,光線慘白。
王大全被押了進來,坐在特製的審訊椅上,手腕上的銬子連著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