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怨,那是騙人的。
若非因為周安鳴,她何至於帶著孩子背井離鄉跑來青山鎮?
若非他,自己當日又怎會被逼墜崖,險些丟了性命。
若非他,自己又怎會將兩個孩子托付給趙文騫,從而令他們險些被羅思彤毒害?
他們母子安穩平靜的日子,因為他的出現,變得風波不斷。
甚至,已經危及到了他們的生命安全。
情感上來說,她是怨他的。
可理智上,她也知道,自己其實是在遷怒。
但不管怎麼說,他們的生活確實是因為周安鳴才變成這樣。
這也更堅定了晏溪想要跟他和離的決心。
尚未跟他回京城,就遇到這麼多危險和源源不斷的麻煩。
倘若他們母子當真跟他去了京城,她一沒有得力的娘家撐腰,二沒有強大的經濟基礎做後盾,三沒有金手指扭轉乾坤,去了京城那樣豺狼虎豹橫行的地方,怕是會被人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
“還是得見個麵才行。”晏溪喃喃自語道。
不見麵,如何談和離的事?
晏溪正想著要用什麼樣的方式說服周安鳴豪爽一些給她一封和離書,就聽到外麵傳來一陣喧嘩聲。
她皺眉,看向床上睡得正香的兄妹二人,起身走出房間。
院裡,幾個濃妝豔抹打扮得花枝招展很是光鮮亮麗的女子帶著丫鬟趾高氣揚的出現在晏溪母子住的這個小院中,見晏溪走出來,那幾個女子用審視的眼神上下打量她一番,就見一個穿著玫紅色衣裙的女子道,“哼,我還當是什麼傾國傾城的絕色大美人兒呢,原來不過如此。”
“咱家老爺這山珍海味吃多了,可不就喜歡嘗嘗那些個清粥小菜。圖個新鮮罷了,等那股子新鮮勁兒過去,也就沒興趣了。”另一個穿著鵝黃色衣裙的女子說完,還衝晏溪笑顏如花的問了句,“這位姐姐覺得我說得可對?”
晏溪左看看,右看看,沒看到其他人就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那個穿鵝黃色衣裙的女子道,“你是跟我說話?”
“姐姐這是何意?我等好意上門找姐姐說話,姐姐卻這般折辱我,未免欺人太甚。”鵝黃色衣裳的女子前一刻還笑顏如花,聽到晏溪的話後當即皺眉臉上多了幾分怒意道。
“我何時折辱你了?”晏溪覺得自己冤枉得很,心想,這幾人該不會是來碰瓷她的吧?
此話一出,那鵝黃色衣裳的女子就更生氣了。
一旁另一個穿著淡紫色衣裙,婀娜美豔的女子假意安撫鵝黃色衣裳女子兩句,才用她那讓人酥到骨子裡的聲音對晏溪道,“姐姐何必這般刻薄?往後你我都是一家姐妹,大家和平共處不好嗎?老爺最不喜的便是後宅女子爭風吃醋,我知曉姐姐現在得寵,但也莫要恃寵生嬌,免得過早的被老爺厭棄。”
晏溪你們這是再放哪門子屁?我為何聽不懂?
“你們覺得我是韓老爺新納的妾侍?”晏溪說這話的時候,臉上表情略微有些複雜的看向他們。
就見那幾個女子都是一副我們都知曉了,看你還要如何裝下去的模樣。
頓了頓,晏溪又道,“這麼多女子共用一個男人,當真能和平共處?”
沒等那幾個女子回答,晏溪又問,“你們不嫌臟嗎?”
“什麼?”幾個女子被她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問得有些懵。
晏溪又道,“跟這麼多人共用一個男人,你們不嫌臟,不怕得病嗎?”
“噗!”有個女子沒忍住噗了一聲,其他人也被口水嗆到。
“沒看到她們都嗆著了嗎?你們還傻站著做什麼,快去拿水來。”晏溪讓丫鬟去拿水,一邊招呼被嗆到的幾個女子進去花廳坐下說話。
待幾個女子喝了水緩過勁兒後,晏溪又道,“你們樣貌都生得這樣好,為何要這樣委屈自己?跟這麼多女子去爭一個男子的寵愛,你們就不累嗎?韓老爺年歲也不小了,後院又有這麼多妾侍,每個月能到你們院中幾日?我看你們這身段,應當是都還沒生過孩子吧?若是有孩子你們還能為了孩子委屈自己。可現在,你們連個傍身的孩子都沒有,若是哪日韓老爺出了意外你們又該何去何從?你們當真就願意這樣蹉跎度日嗎?女子的青春如此短暫,你們就甘心把自己的一生葬送在狹小的後院中嗎?”
韓老爺的幾位妾侍……
一臉懵逼,她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