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溪回房這一待,便是三日。
這三日,晏溪不曾踏出房間半步。
吃喝都是花婆婆給她送到房中。
三日後,晏溪踏出房門,對花婆婆說要去城中一趟,讓花婆婆叫人準備馬車。
小團子非要跟著,晏溪便將他一並帶上。
京城繁華依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
“娘,麵具,糖人,冰糖葫蘆……”小團子什麼都想要,不一會兒兩隻手便拿不下了,見前方有玩雜耍的便奮力的往裡頭鑽,晏溪趕忙去追,生怕這熊孩子鑽得太快自己跟丟了。
但人實在太多了,晏溪一個不留神被人推了一把,身體直接往後倒去。
“啊。”她驚呼一聲,卻沒摔倒在地上,被人接住了。
熟悉的氣息和懷抱,讓她瞬間知曉是誰接住了她。
“沒事吧?”周安鳴從他們進城就一直跟著,見她險些受傷才出現將她救下,見她皺眉,趕緊鬆手生怕她生氣。
晏溪朝他看去,發現他小心翼翼一副如履薄冰的模樣,心中頓時覺得好笑。
這樣的他,跟記憶中那個人,一點也不像。
心中先前的那點隔閡,在她知曉一切後早已消失,她這幾日也想得很清楚,隻是眼前這人那小心翼翼的模樣叫人很想欺負他。
“你跟蹤我?”晏溪佯裝不滿的問他。
“沒有,我是……”周安鳴就想爭辯說自己沒跟蹤她。
話未說完,就聽到晏溪說,“我討厭彆人騙我。”
一句話,讓周安鳴到了嘴邊的話又咽回去。
他張了張嘴,然後聽到小團子的聲音,連忙道,“我先去把小團子找回來,你在這兒站著,莫要亂走動。”說完,逃命似的跑了。
看著他跑得比兔子還快的背影,晏溪眼底閃過一抹狡黠,心道,你跑得倒是快。
很快,周安鳴將小團子帶回來。
小團子吵著還要看雜耍,周安鳴就讓他騎在自己的脖子上,站在晏溪身旁一起看。
趁晏溪不注意的時候,他一把牽住了她的手,見她隻是掙紮兩下沒有生氣,心底當即跟開了花兒似的,嘴角上揚。
傻子。
晏溪見他因為這樣一個小動作就這樣高興,心裡暗罵一聲。
牽手沒被拒絕的事,仿佛給了周安鳴一個信號。
那之後,周安鳴每天都去找晏溪,纏著她,粘著她,無論晏溪是趕人還是給他吃閉門羹,他都不退縮。
俗話說,烈女怕纏郎。
在他這樣厚顏無恥的纏了晏溪三個月後,晏溪終於鬆口原諒了他。
晏溪鬆口那天,周安鳴高興得將她抱起來轉了十幾圈,開心得跟個孩子似的,還專程跑到舟舟糖寶和小團子三個孩子跟前炫耀一番。
他這樣幼稚的行徑,理所當然的受到了三小隻的嫌棄。
但他不在乎,媳婦兒最重要,他有媳婦兒萬事足,不跟幾個熊孩子一般見識。
鬆口那天,晏溪跟周安鳴說,“你哪天要是對我不好,我就真的不要你了。”
“不會,我會疼你愛你一輩子。不,一輩子不夠,下輩子下下輩子我也會對你好,疼你愛你讓你給我當媳婦兒。”周安鳴當時是這樣跟她說的。
他也做到了,終其一生,他都對晏溪很好,把她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
孩子們長大後,舟舟成了當朝最年輕的首輔,糖寶去了邊疆跟在魏三麾下成了知名女將軍,然後“搶”了個書生當相公,小團子成了商人,生意做得很大,大江南北都有他的生意,可謂是富可敵國。
臨死前,周安鳴想起來了他跟晏溪的前世今生。
他拉著晏溪的手說,“我先去下麵等你,下輩子我們還做夫妻。”
“好,你走慢點,等著我。”晏溪拉著他的手,看著他閉上眼。
周安鳴去世的當晚,晏溪拉著兒女的手說,“我要去陪你們爹了,他離不得我,你們彆難過,他在等我呢!”說完最後一句話,晏溪也閉上了眼睛,嘴角還帶著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