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雲宗,議事大殿。
死寂一片。
連燭火跳動的劈啪聲都顯得格外刺耳。
沉悶的空氣仿佛凝固,壓得人喘不過氣。
主位上,須發皆白的破雲老祖眼簾低垂。
枯瘦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扶手。
每一次叩擊,都像重錘砸在眾人心頭。
宗主顧長青站在下方。
額角有冷汗滑落。
喉結滾動,卻不敢發出絲毫聲音。
身旁的幾位核心長老更是噤若寒蟬,大氣不敢出。
顧淡竹站在大殿中央。
他剛剛彙報完那令人心驚肉跳的消息。
太初令!
九死試煉!
十個名額!
每一個詞,都像一塊沉重的巨石,砸得他自己都有些站立不穩。
聲音裡殘留的顫抖,暴露了他內心的驚濤駭浪。
顧長青臉色在搖曳的燭光下變幻莫測,陰晴不定。
他心裡翻江倒海。
跟著南安商行,活命的機會無疑大增。
可這名額……怎麼分?
憑什麼能分到破雲宗的頭上?
又該拿什麼去爭?用什麼去換?
“老祖,”一位身材矮胖的長老終於按捺不住,聲音沙啞地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南安商行底蘊深不可測,那十個名額……恐怕早就被他們內部瓜分乾淨了吧?”
“咱們就算想爭,恐怕也是……”他的話沒說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爭?”
破雲老祖猛地掀起眼皮。
渾濁的老眼裡寒光一閃,如同冰冷的錐子刺向那長老。
嘴角勾起一絲毫不掩飾的譏諷。
“拿什麼爭?”
“憑你這張老臉?還是憑我這把快入土的老骨頭?”
他冷笑一聲,聲音裡帶著冰碴。
“或者,咱們幾大宗門先關起門來,自己打個頭破血流,決出幾個所謂的‘幸運兒’?”
“然後捧著被打腫的臉,跑到南安商行麵前搖尾乞憐,讓人家看猴戲?”
“是想給人家送人頭當炮灰,還是想丟儘破雲宗的臉麵?嗯?”
最後一聲反問,帶著徹骨的寒意,讓整個大殿的溫度都仿佛驟降了幾分。
那矮胖長老被懟得滿臉通紅,張了張嘴,最終還是訕訕地閉上了。
大殿內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
隻有粗重的呼吸聲此起彼伏,顯示著眾人內心的不平靜。
南安商行那群人,連稱霸秘境多年的炎陽大陸都能彈指間覆滅。
其實力早已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跟這樣的存在爭奪名額?
無異於蚍蜉撼樹,螳臂當車。
純屬自取其辱!
“可……老祖,難道就這麼眼睜睜看著……”顧長青心有不甘,聲音艱澀。
“這可是通往上界的機會啊!是多少代人夢寐以求的登天之梯!”
破雲老祖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
再睜開時,眼中已是一片決然之色。
“放棄?哼,我破雲宗還沒這麼孬!”
“但,硬搶是蠢貨才乾的事!”
他目光如電,銳利地掃過殿內眾人。
“立刻傳訊給百草宗、太虛宗那幾家!”
“告訴他們,想喝湯就彆內訌!都給我把姿態放低了!”
“聯合起來,去向南安商行求個明白話!”
“那位小公子看著不像個蠻不講理的,太初令是我們一起拚出來的,總得給個說法!”
幾乎在同一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