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末一踏進夙殉的屋內,腳下便是一軟,整個身子向下傾倒,正在此時,旁處伸出一隻大手,摟往了她的腰,那雙手極是有力,阻止了她往下軟倒的趨勢。
這雙手的主人,正是夙殉。
他看著璃末蒼白失了血色的臉,皺起了眉,璃末卻是無視他的神色,平靜地趴在他的身上,仿佛他是自己支撐木一般,一手摟住他的肩膀,一手從懷中撈出一樣東西,遞到了他的眼前,對他說:“把這個,交給楓長老。”
此物紅豔璀燦,一現世間,便照得萬物成華,如墜紅海,果然是問天宗與天書樓苦苦找尋的萬年火龍心。
夙殉摟著璃末的腰更用力了一些,但他什麼也沒有問,接過了璃末手中的火龍心。
他們兩人之間有著極大的默契,他沒有問璃末這是從哪兒得到,又是用了什麼方法,結果如何。夙殉想:從她方才自何處而歸,便知她所經曆了多麼艱難的過程,才得到了那稀世寶物。
而他絕想不到的是,璃末麵對的是比他想象更艱難的局麵。她麵對的不僅僅是趙家,還是趙家那背後無比恐怖,哪怕是璃末想起也背脊發涼的……
某種力量。
當那雙包含宇宙萬物鬥轉星移的深邃目光將人直視,被對視之人會無法控製地發也與神凝視的恐懼之意,便是璃末,也無法幸免。而趙清仁說出:“你,居然能查到這裡……”時,璃末覺得像是某個神秘又恐怖的盒子在此刻被打開了一般,她感到一陣不受自己控製的頭皮發麻,同時,也有一些興奮,然而,極快的,那一絲隱秘的興奮,就被冰冷的驚懼所替代。
隻因他對自己說了一句話。
門,吱啞一聲打開了,一人出現在夙殉的門口。
這人逆著光,看不清臉的五官麵目,但璃末卻在他進入的第一刻,她便知是誰,而這人,正是那趙清仁身後之人所言的主角,也是讓她全身如墜冰窟的原因。
那神秘之物借著趙清仁之口,與她說:“你可知你師兄,如今,已被采補成功。”
璃末腦海中瞬間劃過一幅畫麵——慕旭真抱著棲鴉從她麵前飛馳而過。
彼時,不知他是否知道,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妹,正在高樓上注視著他離去的背影,而那時的他,是不知道,還是不敢知道,不想知道呢?
……然而,最可怕的是,一切,皆有跡可循,無論是她,還是他,不過是一場棋局之中的棋子。
見璃末臉上出現從未出現的驚恐,他輕輕一笑,笑得雲淡風輕,那是一種強大而居高臨下的淡漠,聲音溫柔得似乎多情:“你不會以為,我今日的出手,隻會針對裴墨楚吧?”
她的師兄,慕旭真,突然拋下她,拋下一切,對裴墨楚的困境視而不見,去尋了那個讓他百年冰寒心法蕩然無存的女子,歸來,一身情靡……
雖然此時的慕旭真認真地看著自己,表情一如從前那個愛護自己擔心自己的師兄,但他眉宇間的春色,還是逃不過合歡宗老主的璃末之眼,一時之間,她儘不知自己是如何的心情,看著慕旭真的臉,無法言語。
夙殉感覺奇怪,問:“璃末?”
他感覺璃末的眼底深處,仿佛有什麼在碎裂,且帶著某種不再受壓抑的瘋狂……他直覺是因為慕旭真,因為這世間隻有渡滄峰的事,才能讓璃末變臉,讓她呈現如何的狀態。
這讓他不由又看向慕旭真。
但慕旭真還是一如從前,認真,執著,如一塊玉峰冰刃,平靜若湖水。
他看不出慕旭真身上有什麼特彆之改變,但又隱隱覺得他有些不同了,甚至比之他們三人去尋裴墨楚之前,都有一些些異樣之處……
“夙殉,你出去一下,我要我師兄單獨談一談。”
一句話,讓室內兩個男人皆愣。
慕旭真先是驚訝,後又緩緩垂眸,避開了夙殉的探究目光,更是沒有看向璃末。
而璃末也沒有看慕旭真。
房間內,陷入一種古怪的沉默。
璃末先打破了沉默,勾了唇,笑說:“師兄,你沒受傷吧?”
她的語氣,一如從前,仿佛兩人依舊是那兩小無猜長大,彼此心澄明淨,信任到可以隨時將後背給予對方的同門師兄妹。
這是一句很平常的話,但這話落在慕旭真的耳裡,不知為何,激起他心中情緒翻騰,他不由自主地避開了璃末的目光,頭微微地側開,眼睫輕斂,道:“無事,發生……”
頭一回,慕旭真沒有在璃末的麵前顯露他那不欲於人前的話嘮性格,說話變得簡短精煉,像是在防備著什麼,害怕著什麼,一種無形的屏障,真實確切地擺在了璃末的麵前。
璃末眼裡的笑容卻是更甚了,她的唇角的弧度也更深了一些,她似乎對慕旭真的變化視而不見,反而一如曾經的習慣,向慕旭真走去,道:“無事那便是最好了,師兄,你不知道剛剛發生了好多事,那時,要是你在我和夙殉身邊便好了,我們就沒有那麼無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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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旭真身體一震,眼神流露出痛苦與自責,這一刻的他,如一隻寒沁風中蒼冷山峰頂上佇立的灰劍,帶著苦澀與鏽跡,而那劍麵之上,流著暗黑的血跡,昭示著痛苦與沉淪……
而璃末仿佛沒有看到慕旭真的痛苦一般,表情沒有一點變化,笑容還是那般溫柔與認真,繼續說:“也不知師尊那處聽到消息了嗎?他會不會來找我們,他老人家要是來了,要是責問你沒有好好保護你的親親小師妹那就不好了,不如……我們就跟他說,在那最危險最艱難的時刻,你沒有離開我們,如何?”
說到慕劍非,慕旭真又是全身劇震,手指也不由得顫抖起來……
不知為何,房間中的氣氛陡然降至冰點,冷得人骨頭發寒,可璃末的表情卻是一點都沒有變化,對一切視而不見,笑容一點點地在她眼角漫開:“我這樣說好不好,師兄……”
……
門伊呀一聲打開,站立在房門外的夙殉看到一人緩緩走了出來,步子極慢,慢得仿佛每一步都如臨深淵讓人窒息痛苦,又走得極穩,仿佛下定了某種極可怕的決心。
璃末。
她一個人走了出來,留慕旭真一人在屋內。、
一種莫名的詭異浮上夙殉心頭,說不出是哪點奇怪,但從小跟著慕旭真慕璃末兩兄妹一起長大的夙殉,是一直知道兩人通常是一起行動,孟不離焦焦不離孟的。
然而此回,璃末卻是一個人先走了出來。
璃末走出,居然一言不發地越過夙殉向前行,仿佛沒有看到夙殉。
就在她快要越過夙殉的身邊時,夙殉攔住她,問:“你要去哪……”
後麵的話,卻在璃末抬起眼看他時,被那樣的眼神驚愕得停住了,全部哽在咽喉之處。
那樣的眼神,是他從未在璃末眼中見過的,讓人見之全身冰冷,如墜冰窟,仿佛地獄惡鬼自地底深淵處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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