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折桂,銀輝映空,又是一年時華秋月夜的人間界。
九重霄雲蜿蜒圍繞在銀淬烈耀的圓月旁,月光如同銀輝灑在大地上,街角行路上流轉著暗暗的桂香,碧綠的細軟柳枝隨著晚風在波光粼粼的湖麵上搖曳,更映得今日中秋夜的不同,遊人如織乘夜光而行,三三兩兩圍在一起向前而行,繁華人間如一幅畫卷般展現出來.....
一年之中最熱鬨的時刻大概就是此時了,今年不同往昔,時時災禍不斷,年光難過,雜貨鋪的掌櫃盼著這一天能夠生意紅火,顧客盈門不絕,可最終還是讓他失望了,上門買節令的人比往日裡稍多一些,但是還是與往昔盛年相比,差了不少。
掌櫃看著那越來越深的深夜,街道上往來的人流已經從熙熙攘攘轉為了稀疏,想來今日的生意也是到此為止了,不會再有更好的可能。
年關將近,生意如此慘淡,這樣的場景不由得讓雜貨鋪掌櫃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愁雲緩緩的浮上了他的眉間。
這幾年時光,百姓的日子都不好過,天災人禍不斷,不是這裡鬨了地震,就是那裡鬨了洪災,連連不斷,沒有見過消停的,大家的日子也是越來越過的淒苦,甚至來說有一口飯吃也就是不錯的了,可能很多人也沒有閒心出來買些什麼過節的東西了。
壓力如重重的雲層壓在他的心頭,讓他這個一家之主有些喘不過氣來的感覺,越想越心頭發涼。
一直等到深夜,客人也是三三兩兩便是進了店鋪,也隻是左挑右揀,撿了一些最廉價,最便宜的東西,買回去給家人。這年頭大家手頭都緊巴巴的,再也不敢買了太多的東西,人人如此,總想著有些能傍身的東西,應付未來不可知的災禍。
一直到店鋪門前的路上基本上沒有人了來,掌櫃才關上店門,在門口處落了銅鎖,出門時正好看見隔壁店鋪賣糕點丸子的掌櫃,兩人視線在深夜的月色下交彙,雖然看不清晰,但都感覺到了對方身上彌漫的那種日子不景氣所帶來的重重壓力。幾乎是在同時的兩人同時沉下了肩膀,歎了口氣。
月華冷涼,在回家的路口處,忽然聽到一聲清脆的喊聲:“爹……”小女孩如同一隻雨燕一般飛來,投進了掌櫃的懷抱,這是陰晴脆甜美,霎時間吹散了掌櫃心頭的愁雲,他還看到女孩身後站著的是自己溫柔賢惠的妻子,頓時心頭彌漫著一股人間溫暖。
世人渾渾噩噩昏昏碌碌,經年時光裡隻有這些溫暖的閃光點,鐫刻著人生記憶的溫度,也隻有家人的陪伴,才能讓如今這慘淡的世道,還維持著生存下來的動力。妻子為掌櫃輕輕的撫平微皺的衣裳,三人手牽手往家中回,勾勒出一副人間中秋夜最溫暖樸實的畫麵。
三人經過一處街角,女孩指著黑暗的最角落問掌櫃:“阿爹,那個怪人是不是還躺在那兒?”
“噓——彆往那看,彆說他……”掌櫃趕緊把女兒的眼睛蒙住,不敢讓女孩瞧向那個街角汙濁肮臟的角落。
那是一處汙濁濃黑的常年見不到光的黑暗潮濕角落,那裡常年流著汙水,長滿了青苔,粘膩的蛇蟲螻蟻不時的在黑暗中爬行,有時候甚至會爬到那個全在角落最深處,角落一團的那個常年動也不動的人體之上,然而那個人體仿佛是沒有知覺的東西一般,任那些臟東西在自己身上爬行,卻是動也不動。
掌櫃的妻子目光也是一處便收了回來,也不知是在歎息還是在恐懼:“那人好幾年都是蜷在那處角落裡,不吃也不喝,動也不動,像個鬼一般的躲藏在醃臢之地,前幾日聽說有地痞流氓去踢他,打他,他也動也不動,仿佛就是個不知覺的木頭一般,身上臉上全都是血了,都一句話都不說,反倒是把那些打他的人因為看清了那黑暗之人的臉,那臉極其恐怖,把那些地痞流氓給嚇得跑了……”
“唉……”
掌櫃還聽說有調皮的小孩子拿了一些牲畜的糞便往那黑暗之人的身上丟,惡臭彌漫了整個地域,那人同樣是沒有任何感覺的,不做任何反應,依舊是蜷成一團,把頭深深的抱住,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對於外界的一切都不做任何反抗,這讓人感覺到無法理解,也產生了深深的恐懼。
在這人間界最繁華盛景的中秋之夜,街角那黑漆漆的身處角落裡,蜷著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東西”,著實是讓人覺得淒涼又恐懼,掌櫃於是扯著女兒和妻子快步的經過了那處街角,不再將目光投資到他的身上,仿佛他的身上彌漫著痛苦和地獄,多靠近一分,自己也會被扯入其中……
在這個月夜裡,人人團聚,歡聲笑語,中秋節的歡鬨給近年來災禍一直壓在心頭的人們,帶來了一絲愉悅,興奮,於是他們放縱的歡笑,大聲的歌舞,有人唱著歌,有人舉著酒杯相祝,實在是好不熱鬨,而這熱鬨繁華中,不能去管這街角裡最肮臟汙濁臭氣熏人的“某個物體”。
這物體緩緩的睜開眼睛,像是被那街頭街尾的人們交談歡笑聲所驚醒,他的動作很緩慢,眼神空洞,聽著那些聲音像是什麼也沒有觸動一般,極其的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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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又緩緩的閉上了眼。
人們的歡樂與幸福,與此時的他毫無關係。
他的身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傷疤,整個臉仿佛被熔岩吞噬後一般,全都是大大小小的傷疤和膿水,正常人見了都會嚇出一身冷汗,晚上都會忍不得做夢,所以那些地痞流氓才跑的飛快。
然而那人卻一點也不在意,他緩緩的伸出手指,用力的摳向自己的臉,他的指尖極其的用力,仿佛是在劃開自己仇人的身體,可那明明是自己的血肉。
那人如今已經麻木的感受不到任何的痛苦,但是他樂意自己的臉沒有一寸肌膚是完好的,是醜陋的,是鮮血淋漓的,隻有如此,他內心深處才能感覺到某一種畸形平靜。
他冷冷的想,就該這樣。
他不配活著,但是他活著,也隻是為了贖罪,他要用自己的餘生去贖罪,他隻配這樣的活著,他應該肮臟醜陋,如同過去老鼠一般人喊打的活著。
隻有如此沒有尊嚴的活著,沉浸在痛苦的活著,才能彌補他的錯,他的罪……
他的眼睛裡充滿著痛苦,看著天上的月光和四周店鋪上掛起的燈籠的字樣,才知道這又是一年人間界的中秋節,中秋節是親人團聚的日子,然而他……
卻沒有親人,而且他最重要的親人還被自己害死了……
那人不人鬼不鬼的人,想到了這裡,眼睛終於閃過了人類才有的情感,不再是空洞和麻木,還忍不住流下淚來……
他,正是司仁軒。
曾經那個少年不知愁滋味,意氣風華,鮮衣怒馬,站在修仙界權力最頂峰,天下第一宗門掌門的曾孫,被很多人捧在手掌心嗬護的那個天真少年——司仁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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