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天泣坐在高樓處,獨自望著天上的明月,背影落寞。
他身後有嫩芽爬上高樓,很快便化為幼童,上前坐在了天泣身旁。
天泣並未介意,反倒將麵前的靈酒遞過去給他:“要不要試試下界的東西,我想你在上麵應該從來沒嘗過,是吧……天道。”
不是疑問句。
“我不是來陪你閒聊的。”天道沒有去接。
收回舉在半空的手,天泣獨飲起來,他抬頭看著那美麗的月色,輕嘲:“還是你做天道好啊,生來便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更能欣賞這世間數之不儘的美麗景色,不像我……生在那暗無天日的地下,連明月都不曾見過。”
他抬手似是想要觸碰那高處的月亮,但那終究是高不可攀的月亮。
“曾經,我恨明月獨不照我,後來,她出現了……”
“天泣,”天道問:“你會恨她創造了這樣的你嗎?”
“不會,”天泣蹙眉,反問:“為什麼要恨?”
“我隻是感到厭煩……”
“厭煩她有那麼多孩子。”
“這次,明月照到我了,卻未曾獨照我。”
天泣的話讓天道心中的一塊大石頭落下。
人生百態,無論是尋常生靈還是天命之人,每個人都有不一樣的過往,有人幸福,就會有人淒慘,還有人平平淡淡。
天泣的過去並不好,天道其實很擔心這小子,萬一他想不開,鑽進死胡同,被那些係統利用。
這個世界雖然有許多主角,但不同主角的能力不同,如同落進水池的石子,能夠掀起的波浪不同一般。
天泣這樣的,會引起巨大動蕩……
例如在一個世界內,《農家小福星,全村都跟著暴富》《劍仙隻需一劍,便能驚得天地動蕩》兩個主角同時黑化,那麼後者造成的影響遠比前者更大。
如果天泣被穿越者攻略成功,站在對立麵,那麼她們選擇的這條路將會變得愈發困難。
所以天道才會想讓天寧去幫這小子,畢竟按照原本的故事線,天泣的性子更加戾氣,甚至動過滅世的想法。
原本,天道想讓這小子早點飛升走了一了百了,結果,經過天寧改變的未來完全不可預測。
不像一本小說早就寫好的固定路線,未來如何,連天道都無法知曉。天道更沒想到會弄成現在這樣!
“天泣,”天道晃了晃這具身體的小短腿,還有些不太習慣,但之所以做出這麼莫名的動作是他想說些掏心窩子的話:“那些係統不是第一次帶著穿越者來掠奪世界的氣運,在我們之前,有很多世界因為失去氣運無法維持自身的運轉而毀滅。”
“我曾收到過那些世界天道的求助,它們從未放棄過尋找生機,試圖從係統手中奪回自己的孩子,挽救世界。”
“但等待它們的終究是一條絕路。”
“雖然從未見過,但即使身處這個世界,我卻能感受到那些被毀滅的世界,它們如同一具具屍體般浮現在我眼前……”
“我茫然無措的一步步向前,以為一切又是徒勞,結局終究不會有所改變。”
“但這一次,比死亡先來的,是母親。”
天道說:“這條路很難很難,但即使如此,寧寧她依舊選擇了前來。”
“所以。”
“你能和我一起保護她嗎?”
“為什麼這麼說?”天泣挑眉:“你可不要告訴我你護不住她,天道,你可是天道!”
不明白對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天泣覺得這話說的莫名其妙。
他不是沒接觸過穿越者,白荷、公孫憐、上任星月神女,都不是什麼厲害的貨色,隻要不讓那些穿越者攻略成功,奪走氣運不就好了?
似是知道他在想什麼,天道歎氣一聲,“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你後來的路會那麼順?”
“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