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難道沒有想過,這七殺教本就在這裡,是誰讓我來這裡?又為何讓我來這裡?”
她仿佛一個長輩,平靜的對季聽晚說出這些話。
可聽在季聽晚耳裡卻非同小可,讓沈念一來這裡的,是她的皇爺爺!
“你休要妖言惑眾!”季聽晚顯然不相信沈念一的話,她竟然敢妄言當今聖上:“我們都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我父親,我母親……”
“你被你母親保護的很好,”提起那個人,沈念一看向季聽晚,她的眼神就像是在透過這孩子看另一個人:“可惜,你不如你的母親。”
沈念一似是有認真考慮過,最終得出結論:“你連你母親當年的十分之一都不如。”
“我也見過你的三個哥哥,很可惜,你母親那樣的妙人,我們尋遍大江南北,也再沒找出第二個。”
季聽晚不懂沈念一的意思。
她也不會想到,這位母親曾經的宿敵,在提起自己母親時,竟然不是惡語相向,痛罵當年母親從對方身邊奪走了父親!
她說:‘你不如你的母親’‘你母親那樣的妙人,我們尋遍大江南北,再沒找出第二個’
什麼意思?
就在屋內氣氛凝滯時,屋外忽的傳來敲門聲。
“誰?”
“我。”
很快,珊瑚就去開門。
是個帶著兜帽的中年女人,當她摘下兜帽,季聽晚吃了一驚:“姑姑……”
來人一看便氣度不凡,能被季聽晚稱為姑姑的,也就隻有當今聖上的女兒。
沈念一沒忘給天寧介紹:“這位是當今陛下的長女——淑婉公主。”
這人界可真是熱鬨,天寧看得起勁,這淑婉公主和沈念一是一邊的?
關於淑婉公主這個人,在季聽晚的記憶裡也並不好。
這位公主曾看上當年科考的狀元郎,可那狀元郎卻癡情於她的母親,對此,季聽晚聽奶娘說,當年淑婉公主懷恨在心,沒少為難自己的母親。
但自沈念一離京後,淑婉公主也為自己的嬌蠻任性付出了代價,她被皇爺爺罰禁閉,並嫁給了一個落魄侯府家的草包。
“你這兒怎麼這麼多人?”
淑婉公主嫌棄的看了季聽晚一眼,眸中厭惡毫不掩飾,在看到天寧幾個陌生麵孔後,更是奇怪。
“沒什麼,隻是在和孩子們隨便聊聊。”沈念一說。
“聊什麼?”淑婉公主問。
“我們聊到了小郡主的母親。”沈念一答。
“哦?”淑婉公主仿佛來了興趣,“季千秋。”
“當年那個傲慢自負的女人,可是連世家小姐和公主都敢指責的家夥!”
提起當年,季千秋笑了:“公主還記得?”
“當然!怎麼可能忘記!”淑婉公主說:“季千秋!她可是第一個敢指著本公主的鼻子罵的人!她說,就算是公主也不能嬌蠻任性到不把人命不當一回事!那些在本公主眼裡低賤的侍女,也是家人心中珍貴的女兒,也有人愛著……”
沈念一接上淑婉公主的話:“季千秋還說過,我們是被封建思想禁錮的奴隸。”
“她說,憑什麼女人不能進學堂讀書?不能科考做官?不能拋頭露麵經商?不能主動與丈夫提出和離?”
“於是,她創辦了第一所允許女子入學的學堂,開辟了女子科考、經商的先例,幫助被丈夫毆打的農女……”
“她還說,你們難道就這樣甘心忍受男人的三妻四妾?就那麼愚蠢的為了一個男人爭風吃醋?”
……
沈念一與淑婉公主你一言我一語,最終都笑了。
“她是個妙人,”淑婉公主說:“可惜現如今卻成了什麼樣?”
說完,淑婉公主沒忘朝著季聽晚白了一眼。
季聽晚:“???”
“不錯,”沈念一點頭,道:“沒有她季千秋,就沒有現在的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