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嘉蹲在地上,曲著食指叩了叩地板,聽了兩聲響後,從靴子裡摸出一把小匕首,匕首刺進地板的縫裡,一用力,她撬開一塊木板。
底下什麼異常都沒有。
地板沒異常,陸嘉又檢查了房頂和牆壁,都是正常的。
“這能去哪?咱們就在門口守著,倆大活人四隻眼,硬是讓他三個人不翼而飛了?”春寶一臉納罕,“沒見過這麼離譜的事,剛剛這船艙裡可是連隻蒼蠅都沒有,前後腳也就一盞茶的功夫吧。”
陸嘉目光在隔間裡環視一圈。
這隔間和其他隔間一樣,一張簡易床榻,一張破舊小方桌,床榻上的舊棉被疊的整整齊齊,屋裡根本不像是住過人的。
連個喝水的杯子都無。
屋裡找不到什麼異常,陸嘉晃悠著身子從屋裡出來,她身上帶著一股吊兒郎當的不正經像,女扮男裝,就像個街頭混子。
敲了敲隔壁的門,裡麵探頭出來一個滿臉褶子的老太太,用地道的乾州話問“作啥?”
剛剛那和尚說的可不是乾州話,聽著像是京都官話。
陸嘉笑著道“阿婆,您見隔壁和尚了嗎?我剛剛見他回屋了,想要找他算一命,結果他屋裡沒人。”
老太太搖頭,“不知道啊。”
陸嘉順著門縫往裡瞥了一眼,屋裡床榻上被子亂散著,一看這老太太就是剛剛從床榻上下來,桌上放著杯子,杯子旁邊擱著一顆棕黑色的藥丸。
目光在那棕黑色的藥丸上落了一瞬,陸嘉看回那老太太,“阿婆身子不舒服?”
老太太歎了口氣,“坐船難受。”
說著,她身子一側,讓開路,“小夥子你要不然進來等,一會兒和尚回來你再去找他?咱們說話打發時間。”
陸嘉笑道“我嫌船艙悶得慌,還是去甲板透透氣吧,阿婆您休息。”
說完,陸嘉轉身告辭,等阿婆關上門,她又敲了和尚房間的另外一邊鄰居。
開門的是個八九歲的小姑娘,門牙還沒長出來,缺著一顆牙怯生生的問,“你們找誰?我阿娘不在,一會兒才回來呢。”
陸嘉看著小姑娘,“旁邊和尚大伯你見沒?剛剛聽見什麼動靜沒?”
小姑娘搖頭,正要開口,又忽然點頭,“就剛剛聽見一聲特彆大的聲音,像是踹門,彆的動靜沒聽到。”
那門是陸嘉踹的。
小姑娘背後,門裡的隔間一眼就能望到頭,裡麵藏不住什麼人,陸嘉也就沒再多問。
毫無結果的從船艙出來,靠在甲板上,春寶皺著眉頭道“小姐,這咋辦?總不能大活人就這麼無影無蹤了吧?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
陸嘉看著船上形形色色的人,“在肯定是在船上,咱來分頭找找吧,彆驚動了彆人,搞不好鬨出來,到時候咱倆也走不脫。”
陸嘉有善心,但是善心有限。
這心善還是不善,是有個前提的,前提就是不損己。
這船就這麼大,陸嘉和春寶摸摸索索裡裡外外找了三天,直到這船駛入京都運河,都要靠岸了,也沒找到人。
真就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這船上一下沒了三個大活人,彆人就不好奇?”提著行李下船,春寶忍不住和陸嘉嘀咕,話沒說完,差點咬了舌尖兒,“我!靠!”
碼頭上,密密麻麻肩膀抵肩膀的站著黑甲京衛營的人。
下船口,穿著官服的人站了足有十來個,正一個一個檢查下船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