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一個乾州知府是不能報仇,殺一個餘杭縣令也不能報仇,但是這乾州知府和餘杭縣令都參與了當時那批軍糧的押送,我就沒有道理讓他還活著。
至於你說的我差點死在刑部大牢,不勞殿下操心,我既是敢讓他把我抓緊去,就有讓他再把我放了的法子。
大晚上的,殿下特意來一趟我這酒館,就是為了訓斥我一頓嗎?”
二皇子皺眉,“我是怕你死了!二十萬平威軍,就剩下你們幾個”一咬嘴唇,二殿下克製著情緒,道“乾州知府你也殺了,還來京都乾什麼?京都和乾州能一樣嗎?你殺一個人試試,三天就能將你緝拿,到時候還談什麼報仇!
報仇不是這樣報的。”
“不是這樣是哪樣?虛與委蛇?臥薪嘗膽?投其所好?人和人不一樣,也許有人報仇要虛與委蛇,但我不是,我報仇,就是這樣報。
從小老將軍教給我,做人做事,就要光明磊落。
這話我記著,我連殺人,都是明目張膽的殺!”
二皇子差點一口血吐出來,“這叫什麼光明磊落,明天天一亮我就送你離開,你還回乾州去,京都的事,我來處理,我不會讓那二十萬大軍白白喪命的。”
陸嘉說的坦白,“我不信任你。”
“你”二皇子差點讓氣死。
陸嘉道“也許你有你的辦法,但是並不妨礙我用我的辦法,再者,我在京都行事,不正好給殿下你做一個聲東擊西嗎?”
“我不用你聲東擊西,我就讓你活著!”二皇子低吼。
陸嘉和他對視,眼底裹著熱淚,“我活著?你說的輕巧,那二十萬人馬都死了,我活著,我怎麼活著,那種閉上眼就滿腦子是戰場上毫無尊嚴的大片大片的屍體出現的活著嗎?
那種一閒下來就仿佛能聽到老將軍和我說話的活著嗎?
那種聽到軍號聲就忍不住要哭的活著嗎?
他們都是我同生共死的兄弟!
你讓我活著?我做不到!
我寧可在報仇的路上死了,我也做不到苟且偷生的活著。”
“嘉嘉。”二皇子眼底含著的淚一行泄下,顫聲叫陸嘉,語氣裡帶了一抹無奈的哀切。
陸嘉一擺手,“不用和我講什麼道理說什麼權謀,你走吧,彆再來找我了,蕭延已經對我有了懷疑,你和我走的太近,對你沒好處,你是老將軍寄以厚望的人,彆讓他失望就行。”
“你當真不走?”二皇子看著陸嘉,再次問。
陸嘉迎著他的目光,說的斬釘截鐵,“不走。”
二皇子默了一瞬,下垂的手捏拳,“那我和你一起報仇。”
陸嘉揚眉。
二皇子瞬間眼淚洶湧,腳下一步踉蹌,扶了旁邊的椅背堪堪站穩,“我沒有一日不夢見外公,不夢見表哥們。”
蕭延帶著十三剛剛回到榮安侯府,十三忽然想起一件事,“對了,今兒上午大人讓我查二殿下去小酒館的事,結果查出來了,差點忘了回稟。
陸三小姐小酒館開業之後,二殿下並未去過,更沒有和陸三小姐在小酒館下過棋。”
蕭延步子一頓,轉頭看十三。
陸嘉和二皇子一起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