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母親的過世真相,蕭延這個時候再聽到父親回來了這樣的話,“衙門還有事情要處理,現在回不去,家宴不必等我。”
母親沒了,那個家的家宴對他而言,就什麼都沒有了。
以前有祖母,有父親,現如今,可能和他最親的人隻有十三。
“讓你查梁曉,查的如何?”
“已經派人去雲州了,當初他是作為馬販子從雲州知府那邊買馬,先從雲州查起,結果怕是要等日。”
“陸嘉這幾天做什麼呢?”
“每日去戶部當值,小酒館那邊幾乎不怎麼管了,春寶倒是每天都在宅子那邊不出來,二殿下還昏迷不醒,一直在那邊躺著,這也不是個事兒啊,皇上也不聞不問,您看這”
十三都覺得離譜。
二皇子從受傷到現在,都多少天過去了,皇上除了第一天問了問前去治病的太醫傷勢如何,問了問蕭延凶手抓捕情況,之後就再也沒問過。
十三甚至懷疑皇上是不是已經忘記自己有這麼一個兒子了。
“就放那裡吧,陸嘉可能有用。”
畢竟不讓二皇子醒來的人,就是陸嘉。
提起這個人,蕭延緊繃的臉色稍稍緩解,十三在旁邊道“對了,顧畫師家裡娘子生產,顧畫師想要請幾天假在家照顧他娘子,說是他娘子生產的時候大出血。”
蕭延聽到大出血三個字,眼皮跳了一下。
“人如何?”
“顧畫師說,幸好請來一位名醫,擅長婦人大出血,治了三天三夜,總算是救活過來了,就是生出的孩子”
“如何?”蕭延想到陸嘉曾說她母親生下的那個怪胎,眼神一下鋒利起來。
十三知道那些事,也知道蕭延為何眼神鋒利,“顧畫師的娘子生的是雙胞胎,兩個女兒,那位給顧畫師娘子瞧病的大夫說,十幾年前,他曾經遇到過一位婦人生產,生的孩子是一個身體兩個腦袋。
那位大夫還說,那個孩子當時被扔走的時候,還活著,包被一裹就扔了,家裡真真是狠心。
寒冬臘月的,那孩子在路邊上哭的撕心裂肺的。
他不忍心,把那孩子撿回去了,兩個腦袋共用一個身體,終究是不妥,這孩子就算是他喂養也活不久,他就給那孩子動了刀。”
蕭延呼吸幾乎要停下來。
“他”
“那孩子活了,是個女孩,今年十五六了。”
十三聲音頓了一下,看了一眼左右,壓著聲音說出最後一句,“當時那包被上,繡著一個字,嘉。”
蕭延幾乎連反應都反應不過來。
像是一瞬間癡呆了一樣。
震驚又茫然的看十三,“你說什麼?”
十三道“那大夫還說,他把孩子救活之後,想著自己是個遊醫,終究給不了這孩子安穩的生活,並且他行醫瞧病帶著一個奶娃子也不方便。
就把孩子送到了積善堂。”
積善堂是京都收容那些被遺棄孩子的地方,裡麵有專門的教習嬤嬤,男娃子長大了充軍,女娃子長大了,論猜疑姿色,要麼做醫女要麼進宮做侍女要麼進樂坊。
蕭延原本猜到了陸嘉那裡。
現在十三說積善堂,蕭延一顆心,瞬間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