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珩坐在顧老夫人身邊,與顧老夫人講著山陰見聞,也講著在衙門裡遇到的百姓間的趣事,逗得顧老夫人甚是開心。
午後,宮裡便來人,說著今兒個晚間皇後娘娘會親自來顧府,走得是皇後的儀仗,顧家上下便忙活起了接待顧皇後一事。
陸宛芝眼見著大部分都是玉蘭在操持著,可見顧侯夫人對玉蘭是已放了權的。
陸宛芝這倒也放心了,原先總覺得顧青池此人見著美貌的丫鬟就唐突,怕他不可靠,如今玉蘭有了女兒又掌權,地位也算是真正地穩固了。
用晚膳前,浩浩蕩蕩的禁軍,宮女,內侍隊伍從宮中而來,排場極大。
顧家眾人除了躺在床榻之上的顧老夫人皆在大門外相迎。
顧皇後回到了顧家,都沒顧忌禮節,連往顧老夫人的房中趕去,顧皇後見著躺在病榻之上的顧老夫人,落了眼淚,“娘。”
顧老夫人見著穿著皇後鳳袍的顧皇後,連強撐著要起來,“見過皇後娘娘。”
顧皇後連道“娘,您可彆折煞我了,您這病禦醫不是說好轉了嗎?怎麼又嚴重了?是不是擔憂著玨兒的儲君之位呢?
您大可想通一些,玨兒這孩子素來不聽我管教,他如今既然為了一個女人舍棄儲君之位,可見不是為帝王之材料。
到時候不管是梁王湘王壽王為儲君,我終究也還是皇太後。”
顧老夫人輕輕歎氣道“玨兒為了太子之位付出太多了。”
顧皇後道“娘,您不必管他,您好好休養身子就是了,那個不孝子我隻當沒生過他!”
顧老夫人歎氣道“皇後,你這些年把珩兒當做自個兒的小兒子疼寵著,何嘗不是你想要寵太子而寵不成呢?
玨兒又豈會不想和珩兒一樣可以隨性而為呢?
隻是他自幼是儲君,從出生就意味著他要肩負的責任,玨兒對珩兒幾乎有求必應,何嘗又不是想要借滿足珩兒來滿足他幼時的自個兒呢?”
顧皇後低下了腦袋道“可是他這一次做得實在是太過分了些,陛下與皇太後都被他氣得厲害……”
顧皇後看了眼房中沒有外人便道“娘,玨兒他竟然費儘心機搶了珩兒的兒子,也不知他腦子哪根筋搭錯了,竟然為了一個孟靜姝做出如此離譜之事來。
要是孟靜姝領情也就罷了,我聽說大皇子府之中靜姝都動了皇室不得和離,卻可以出家的念頭了。”
趙珩道“姨母,皇嫂可也沒錯,本就是皇兄費勁心機把她搶過去的,想想,要是有個人把您從皇伯伯身邊搶走,您樂意嗎?”
顧皇後還真想說求之不得,可就算是在最親近之人跟前,這話她也不敢說出口。
顧老夫人點頭道“這事的確是怪不得靜姝如此生氣的。
隻是玨兒雖做得過分,可關於靜姝的事也是他從小至今,唯一不顧儲君身份而所做之事了,可見靜姝對他有多要緊。
我走後,你與你兄長莫要去逼著玨兒去奪回儲君之位,他素來有主見,如何抉擇自有他的打算。”
顧皇後道“我才不逼他,我也早就想通透了。”
顧老夫人對著陸宛芝道“宛芝,你能幫我去請靜姝過來一趟嗎?”
陸宛芝應下道“好。”
顧老夫人如今已是臨終之兆了,陸宛芝就算對不起靜姝姐姐,也隻得讓顧老夫人如願了。
顧老夫人又對著趙珩道“珩兒,你也不要再記恨你皇兄了,他搶走你的孩子,也不過就是為了護住他所愛之人而已。”
趙珩輕哼道“他明明可以直接說的,他要是直接說他的苦衷,我與宛芝可能或許還會答應他,而不是強迫我們。”
顧老夫人道“孩子之事,若你皇兄真要做到天衣無縫,就不會露出馬腳讓你們知曉了,可見他也並不會一直瞞著你們的。”
趙珩輕哼“外祖母,您怎麼一直幫著他說話啊?到底誰才是您最疼愛的外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