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湛表麵看似冷漠灑脫,實則,在分彆前,他連見一麵太後和皇上的勇氣都沒有。
因為不知道為什麼,他有種不好的預感,此行黃坡嶺,說不定會遇到什麼始料未及的事情。
桑湛讓雲嬋留下再檢查檢查要帶走的東西,雲嬋坐在滿滿的房間,還沒回過神,桑湛竟然就從宮裡返了回去。
“怎麼這麼快?”
她還以為,麵對太後和皇上,沒個一時半會是走不了的,沒想到,前後不到半個時辰他就回來了。
“太後她,有沒有怪我?”
“我沒見他們。”
桑湛摸了摸雲嬋的腦袋,安慰道“又不是不回來了,見了麵磨磨叨叨,耽誤時間。”
雲嬋白了他一眼。
嘴硬的男人。
……
一刻鐘後,兩輛馬車整裝出發。
剛上馬車,雲嬋突然想起來,前兩日就發現公孫白有要醒過來的跡象,萬一他們前腳走,他後麵就醒了,府裡的人肯定是攔不住他的。
要是讓他跑了,就算有追蹤符,以他的本事,想要抓住他也沒那麼容易。
關鍵是,他們現在也沒有那個時間跟精力再去滿世界抓他。
於是,夫妻倆一致決定,帶著公孫白一起去。
把公孫白扔到後麵的馬車,前麵架車的是兩名侍衛,專門負責保護他和奶娘的安全。
前麵的馬車裡,坐著他們一家三口。
暗中還有十幾名驍勇善戰的影衛一路隨行。
馬車一路走走停停,到了有客棧的地方就會選擇住一晚,讓所有人都保持最好的狀態。
尤其是奶娘,必須要吃好睡好,奶水才會豐富充足。
隻是,才趕了一天的路,第二天一早啟程時,雲嬋就發現鳶鳶的精神又不太好。
他們現在離京都城已經有段距離,可路途期間能感受到的靈氣依舊稀薄,不設製聚靈陣,鳶鳶根本沒辦法保持狀態,無奈之下,他們隻能加快速度,期間也不再停下休息。
繼續趕了兩天兩夜,在第四天淩晨,才終於到達離黃坡嶺不遠的元江縣。
元江縣上一片死氣沉沉,守門的將士不是斷胳膊就是瘸腿子,沒有一個囫圇之人。
遠遠的看見有馬車過來,原本站的歪歪斜斜的幾名將士立馬站直身體,舉起手中的長矛,臟兮兮的臉上滿是戒備與慌亂。
元江縣離京都城並不算遠,不是那種山高皇帝遠的小城,可就因為它緊挨著黃坡嶺,才讓人對這個地方避之不及。
縣城裡很多有本事的年輕人早就搬到了彆的大城去,剩下的都是一些沒有能力,或者拖家帶口,實在是沒地方可去的人。
“我們是朝廷派來救濟你們的人,還請小兄弟們放下武器,打開城門。”
在頭前駕車的人,是湛王府專門的車夫。
閻莊。
看起來大概四十左右的年紀,麵貌滄桑,臉上有一道長長的疤痕,但是一直用草帽遮著,不仔細看很難發現。
這麼久以來,雲嬋就從來沒有發現他的容貌會是如此。
但是雲嬋知道這個人並不簡單,曾經是桑湛身邊除白羽猛良以外,最厲害的人物。
據說後來是因為受了重傷,不得已才留在湛王府當起了車夫。
閻莊不僅麵目嚇人,聲音也比較冷硬,雖然語氣儘量溫和,可那些猶如驚弓之鳥的將士們還是不敢有絲毫的放鬆警惕,也不敢輕易的相信任何人。
“胡說,朝廷早就放棄了我們,這三更半夜的又怎麼會派人過來救我們,請你們速速離開,否則,城樓上的弓箭手對你們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