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一起上山,強順有點不想上,我們把他一個人留在山下,他又不願意,磨磨蹭蹭爬在最後麵。
剛爬到半山腰,強順大呼小叫起來,說起風了,很冷。
起風倒是真的,風吹的山路兩邊的野草亂晃,但是,我卻一點兒都沒覺得冷,回頭朝強順看了一眼,就見他臉色有點兒白,跟生了病似的,又朝傻牛看了一眼,傻牛臉色倒是正常,但是整個人顯得戰戰兢兢的,很害怕的樣子。
陳輝這時候停了下來,朝左右兩邊看看,抬手朝我們左手邊不遠處一指,說了句,“彆再往上麵上了,就在那裡拜吧。”
我順著他的手指一看,在距離我們七八米遠的草窩裡,有塊從山體上突出來的大石頭,顯得很突兀。
我朝那石頭一看,感覺這石頭跟山上彆的石頭不太一樣,整個石頭,被野草掩蓋了二分之一,石頭正上麵,居然是平的,就像個台子,我一看,這石頭還真不錯,上麵那平的地方,剛好能擱下拜山的祭品,位置也不錯,在整座上的二分之一位置。
我讓陳輝他們三個在小路上等著,我先過去趟趟路,因為那裡看著有點兒陡,不把路先趟出來,四個人就這麼冒冒失失一起過去,弄不好還會出啥事兒呢。
我把身上背的書包水壺交給強順,我揪著路邊的灌木,一點點挪了過去,腳下的山體雖然有點兒陡,不過還沒到那種直接把人滑翻的地步。
沒一會兒,挪到了石頭跟前,打眼朝石頭一看,石頭上居然有字,我把石頭周圍的野草踩翻以後再看,居然有三個字,像是那種被人用鑿子鑿出來的字,三個豎字,字麵衝著山下——落仙石。
看樣子已經有些年頭兒了,之前可能用紅漆或者朱砂描紅的,不過時間一長,風吹日曬,都剝落了,隱隱約約勉強還能看見字槽裡麵有斑斑駁駁的紅跡。
我頓時納了悶兒了,這塊石頭上咋還刻著字呢,為了鬨個明白,我扶著石頭,繞到石頭上麵,打眼再一看,心裡疑惑頓時解開了,還有點兒激動。
這塊石頭上麵平坦的地方,也有鑿子鑿過的痕跡,在石頭中間位置,突起了一塊,能有臉盆大小,方方正正的,我比了一下尺寸,剛好跟“石雷天尊”廟裡那塊石頭大小一樣,我又朝整塊石頭看了看,這是我們的緣分呢,還是巧合呢,這應該就是過去給雷劈中的那塊山石。
這時候,強順在小路上衝我喊了一嗓子,“黃河,你在看啥呢,那裡能不能拜,趕緊拜完咱趕緊下山呀。”
我頓時回了神兒,衝他們可勁兒招了招手,“你們都過來看看吧,這個就是那塊給雷劈中的石頭,上麵還有字呢。”
陳輝一聽,第一個過來了,踩著我剛才趟出來的路,很快挪到了石頭跟前,我給他一指石頭上的字,落仙石,他又是一番嘖嘖稱奇,最後激動地對我說,這時候咱們造化呀。
我不明白他這話啥意思。這時候,傻牛跟強順還沒過來,我又招呼了他們一聲,強順就慫恿著傻牛先過來,傻牛背著拜山用的那些物品,揪著野草一點點挪了過來。最後剩下強順,強順給自己點上一根煙,優哉遊哉衝我們喊了一聲“我就不過去了,你們三個拜拜就中咧。”
不過,他剛喊完,山風突然變大了,刮的山上的野草瑟瑟亂響,強順身子隨風一搖,差點沒給吹翻了,“媽呀”一聲,揪著野草比誰的速度都快,很快來到了石頭跟前,我忍著笑朝他看了一眼,嘴唇都在哆嗦,顯然嚇壞了,我說了他一句,“有這麼冷嗎?”
強順說道“你不覺得這山上不對勁兒麼,昨天晚上我就覺得不對勁兒咧。”
聽強順這麼說,我跟陳輝相互看了一眼,陳輝說道“先拜山吧,這山上應該住著仙家,不想咱們打擾他。”
把拜山的祭品從傻牛背的包袱裡拿出來,按照祭壇的方式,一一擺在石頭上,最後香沒地方插,我就拿出了一個饅頭,早上才蒸出來的饅頭,眼下雖然已經涼了,但還是軟的,用硬草棍在饅頭頂部紮上三個眼兒,香點著,插進了裡麵。隨後,拿出紅布綾子給傻牛係在腰上,讓傻牛扶著石頭跪下磕頭。
拜山跟普通拜神不一樣,這個必須三拜九叩,而且拜的方向也不一樣,第一拜,衝著正麵,一拜三叩;第二拜,腳下不挪地方,身子轉到右手兩點鐘方向,再次一拜三叩;第三拜,身子轉到左手十點鐘方向。拜完以後,還要念叨上幾句山神爺恕罪,某某鄉某某村某某村民,於幾月幾日,做了啥錯事兒,求山神爺原諒,下次不再犯了等等。
傻牛呢,說不清楚前天夜裡到底做了啥錯事兒,而且,他也說不出自己是哪個鄉的人,以上那些話呢,也就沒讓他說這麼全,就磕了幾個頭,就說有啥過錯,求山神爺原諒,以後不會再犯了。
現在想想,要說傻牛冒犯啥了,隻能是他在山上解手的時候沒找對地方,汙了仙家的淨地了,仙家托夢叫他下山,他為了等我,不肯下,把仙家惹毛了。
上山入林,找地方解手,也是一大學問,不過,今天這章的字數不少了,已經三千六百多字了,這個先擱下以後再說。
傻牛剛磕完頭,風立馬兒停了,不過緊跟著稀裡嘩啦下起了雨,我抬頭朝天空看了看,心說,這老天爺咋這麼會應時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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