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在這時候,傻牛突然“嘿嘿”一笑,我扭頭一瞧,他手舞足蹈的說了句,“成仙,成仙捏……”說完,傻乎乎朝陳輝跑了過去。
我心說,陳輝犯傻,你也跟著他湊熱鬨呀,想喊住他,不過話還沒出口,又一想,算了,自從大黑驢沒了以後,難得見傻牛這麼高興。
傻牛很快跑到了陳輝身邊,等陳輝磕完頭,他衝陳輝傻傻一笑,跪到香跟前,不停磕起了頭。
強順這時候抽著煙小聲跟我說道:“黃河,這傻牛是真傻吧?”
我小聲回了他一句:“陳輝不是更傻。”
兩個人隨即對視一眼,誰也不再說話。
陳輝見傻牛磕頭,顯得很高興,拍拍傻牛的肩膀,把傻牛從地上拉了起來,陳輝轉身朝我們倆招了招手,“黃河,強順,你們倆也過來磕個頭吧。”
我跟強順又對視了一眼,站著都沒動,這時候誰過去誰就是傻子。
陳輝見我們沒挪地方,也沒強求,招呼傻牛,兩個人一起回到了我們跟前,陳輝說道:“這可是百年不遇的仙境,你們倆真該過去拜一拜。”
我說道:“道長,好像這也沒啥稀罕的吧,要說百年不遇,我跟傻牛哥前些日子就遇上過了,沒您說的這麼誇張。”
陳輝見我對這個沒啥興趣,不再說啥,輕輕歎了口氣,那感覺,就好像我跟強順是爛泥扶不上牆。其實我這時候,說真的,對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沒啥興趣,鬼神是有的,精怪也是有的,但是,要說這座環山是啥仙境,我真的沒辦法接受,也或許,就跟陳輝說的,我靈根太淺,肉眼凡胎的看不出啥仙氣兒。
我問陳輝:“道長,咱現在可以走了吧?”我跟強順這時候都迫不及待了。
陳輝無奈點了點頭,“走吧。”不過,他回頭又看看山體上那些石頭,一臉的戀戀不舍。
幾個人轉過身還沒走,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忙問陳輝:“道長,你剛才有沒有看見有啥東西從霧裡跑出來了?”
陳輝一愣,說道:“除了你們三個,沒看見其他東西。”隨即他反問我,“你們看見霧裡有東西了嗎?”
強順說道:“俺們也沒看見有啥東西,就聽見有聲音,還有一陣風從俺們身邊吹了過去。”
我接著說道:“那肯定是個啥東西,帶著風從我們身邊跑了過去。”
陳輝一聽,當即顯得又絕望又失落,說道:“還是給彆人捷足先登了,我就說嘛,像這種仙境,不可能沒人發現……”接著,他歎了口氣,又說道:“我還打算將來在這裡修座道觀呢,看來是不成了。”
聽他這麼說,我舔了舔嘴唇,我本來想說,那東西應該不是人,做場法事把它請走就行了,隨即一想,我要是這麼一說,陳輝還不得叫我動手請那東西?說“請”是好聽的,其實就“趕”,我把話又咽了回去,老蛇銅牌的事兒我還沒弄徹底呢,不想再給自己添麻煩了。
不過,陳輝這時候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問道:“我記得你們家有請仙家的法子,對嗎?”
我頓時乾咽了口吐沫,對呀,我還會“請”呢,不過,要是請不好就把那些東西給得罪了,一輩子會跟你沒完沒了,我可不想惹這麻煩。
我想了想,對陳輝說道:“道長,從小到大,我奶奶經常教育我,凡事都要講究個先來後到,這地方又不是咱的,既然人家先來了,那就是人家的,人家又沒作惡,咱不能硬搶人家的道場呀。”
陳輝一臉惋惜地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不錯,不過,要是能在這裡建上一座道觀,我此生的心願也就了了。”隨後,陳輝又問:“我能不能建座道觀,和這裡修行的牲畜共存呢?”
我說道:“這個、這個基本上也不太可能,您要是在這裡建座道觀,還是等於跟人家搶地盤兒,時間一長,它弄不好就把道觀給您占了,您再供三清啥的,就等於是在供它。”
陳輝一聽,頓時蹙起了眉頭,一擺手,“那還是算了,咱走吧。”
四個人手拉手,一頭紮進了霧牆裡,沿著原路返回。
其實當時,我也挺納悶兒的,因為有很多地方想不明白,你說這些霧,它為啥剛好把那穀口封住呢,周圍都是霧,那穀裡為啥沒有霧呢,而且那山上的石頭,就那麼湊巧,看著一個個都很像房子?
雲深霧隱處,彆有洞天來?後來我回到家裡,問了問奶奶,奶奶也沒跟我多說啥,她就說了一句,像這種地方,世上多著呢,我問她那裡是不是仙境,她一句話都不再說。
直到現在,我都沒想明白那是咋回事兒,百思不得其解,或許可能真有啥仙境吧,記得《周易》裡或者“係辭卦”裡有那麼一句話:在天成象,在地成形,或許真有那麼一個地方,像投影似的,機緣巧合的成像到了那片山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