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輕蹙了下眉,我不可能跟一個來曆不明的、還沒有腦袋的怪家夥走,不過,我又怕身後看不見的那玩意兒再撞我,敷衍的朝前走了兩步,隨即,扭頭朝路兩邊看了看,有主意了。
我問道“你會寫字嗎?”因為我看見路邊有根小木棍兒,這家夥迅即拍了兩下手掌。
我轉身走到小木棍跟前,一彎腰把木棍撿了起來,緊走幾步,來到這家夥跟前把木棍遞向了他,我說道“你看這樣好不好,我問,你寫,你隻要把我的問題全都回答清楚了,我就跟你走。”
這家夥頓時歡快地拍了兩下手掌,似乎對我這法子很滿意,伸手把木棍接了過去。
我扭頭又在路邊找到一塊平坦的地方,走過去招呼這家夥蹲下,又從土路其它地方,撥拉過來一些浮土。這時候雖然黑,不過在浮土上寫字,勉強還是能看清楚的。
我也把身子蹲了下去,也不廢話,直接問道“你想讓我跟你去哪兒?”
這家夥一聽,把木棍握了起來,我一看,心裡頓時悠了一下,就見這家夥握木棍的手勢,居然是握毛筆的手勢,他這一身長袍就叫我覺得好像不是當代人,這時候加上握毛筆的手勢,應該真不是當代人,我心說,這是個死了多少年的無頭老鬼呀。
就見這家夥握著木棍寫道“榆樹林。”
我趕忙問道“去榆樹林乾啥?”
這家夥又寫道“救命。”
我問“救誰的命?”
“戀人。”
“誰的戀人,你的嗎?”
“是,求求你了。”
我扭頭看了他一眼,又問“那你是誰?”
“苦命人,求你救命。”這家夥寫完,擦掉以後,接著又寫道“先前隻怪小生有眼無珠,多有得罪,還望海涵。”
我蹙了下眉頭問道“你這話啥意思,你啥時候得罪我了?”
這家夥寫道“前日被惡人所迫,情非得已,曾攜戀人合拘你等魂魄。”
一看這幾個字,我心頭猛地一震,“難道你、你就是那個,一直說……‘走親戚’的那個?”
“正是。”
我“騰”一下從地上站了起來,好哇,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當時折騰我一夜,勾走我六條魄,現在還敢來求我!
這家夥拿著木棍也從地上站了起來,可能察覺出我要發火,雙手抱拳頭,不停衝我作起了揖。本來快要冒出來的火兒,給他這麼一作揖,慢慢的又落了下去。我們家裡的人都是這毛病,吃軟不吃硬,不光我高祖我太爺,就連我奶奶也有幾分這種性格,要不然文革的時候,我奶奶也不會被批鬥的那麼狠了。
我長長舒了口氣,給自己緩解的一下脾氣,衝這家夥一擺手,“行了行了,彆作了,你妹妹……不是,你戀人現在在哪兒呢?”
這家夥又把身子蹲了下去,用木棍在浮土上寫道“榆樹林地下。”
我皺了下眉頭,脫口問了一句,“那樹林下麵真有座古墓呀?”
“有。”
我又打量了這沒腦袋的家夥幾眼,轉念一尋思,他這不會是給我下的套兒吧,等我跟他到了榆樹林以後,再竄出倆拿鋼叉的,再給我捆樹上?
想了想,我又問道“你是咋死的,頭咋沒了呢?”
這家夥拿著木棍頓在了那裡,停了好一會兒,擦掉浮土上的字,給我長篇大論寫了起來。
這沒腦袋的家夥,寫的這些字呢,從頭到尾都是老字,也就是筆畫特彆多的繁體字,我當時看起來特彆的吃力,不過,還是把他和他妹妹,也就是和他戀人的事兒,大概看了個明白。
看完以後,我感覺有點兒觸目驚心,狠狠吸了口涼氣,這世上,居然還有人能做出這麼惡毒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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