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說道“我要是有前世的傳承,就你身上那點本事,還不夠給我提鞋呢!”
“你說啥?”我頓時冒出一股無名火氣。在十二歲那年,我已經把我們家這些手藝學齊全了,女孩居然敢說我的本事還不夠給她提鞋,我怒道“你侮辱我可以,不能侮辱我們家這些手藝!”
女孩冷笑了一下,“什麼手藝呀,就你們家那些東西,在我看來,根本就不入流!”女孩說完,抬腳走出了院門。
不入流?我頓時氣急敗壞,跟著也出去了,女孩來到外麵以後,轉身就往院子後麵走。
前麵說過,這個宅子有兩個院子,一個前院一個後院,後院有一側院牆緊挨著大山,也可以說依山而建,在院牆旁邊有一條小路,能通往山上,女孩順著小路走了起來,我追過去在女孩身後叫了一聲“你要往哪兒去?”
女孩連頭也沒回,“我去哪兒你管不著。”
我叫道“告訴我女鬼到底怎麼回事兒,我讓你看看我們家這些手藝到底入不入流!”
女孩停下了腳步,緩緩把身子轉了回來,不溫不火地問道“你現在想管了?”
我幾步走到女孩跟前,一腔熱血,“我不能叫彆人看輕我們家這些手藝!”
女孩聞言又緩緩把身子轉了回去,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那你跟著我走吧。”
當時年輕、衝動、傻,現在想想,女孩轉過身以後,肯定在偷笑……
羊腸小徑,一次隻能允許一個人通過,女孩走在前麵,我跟在她後麵,走了沒多遠,我忍不住問她“咱們這是要往哪兒去呀?”
女孩回道“去找那女鬼的屍骨。”
“啥?”我頓時不解,又問道“那女鬼不是在井裡麼,難道,屍骨沒在井裡嗎?”
“沒有,女鬼被砍了頭以後,屍體被扔在了一個山溝裡,後來有個好心人經過那裡,把她草草給埋了。”
“被砍了頭?難道說,這女人犯了啥罪麼?”
女孩回頭看了我一眼,“如果她有罪,我還會幫她嗎?”
我說道“古時候被砍頭的不都是大罪麼。”隨即我又問道“這女鬼是咋被砍了頭,死了多少年了?”
女孩回道“死了有二十幾年了吧。”
這時候,我們爬到了一座山梁上,雖然沒了路,但是能下腳的空間多了一些,我和女孩並肩走在了一起,我又說道“二十幾年前,也就是一九七幾年吧……對了,那時候,是不是正在鬨文化大革命呀?”
女孩點了點頭,“對,就是那幾年。”
我隨即看了女孩一眼,說道“你跟瘸子他們家結仇,也是在二十年前,好像也是在那個時候吧,聽我奶奶說,那時候,神鬼都怕了,都跑到深山裡去避難了。”說著,我上下打量了女孩一眼,問道“你那時候,怎麼沒跑呢?”
女孩頓時一臉陰沉,說道“能跑的都是法力高、道行深的,當時,整個國家氣場都變了,像我們這種道行低微的,被那層強大氣場壓著,根本就跑不動,很多都被消了法力和道行,要不然,你以為瘸子他兒子的一泡童子尿,真能輕易破掉我的身子呀!”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兒。”我又問道“那時候那麼緊,瘸子他們家也敢出去盜墓呀?”
女孩回道“瘸子他們家裡盜墓的事兒,誰都不知道,表麵上,還是幾代貧農,瘸子當年還做過紅衛兵,他們盜我墓的時候,文革基本上已經過去了,不過,那層氣場還在,我當時好不容易保住法力熬了過來,眼看就要突破了,誰知道……”女孩說到這兒,似乎又生出了恨意,冷冷瞪了我一眼,“你問我這些乾嘛!”
我乾咽了口唾沫,“沒事兒,我突然想起來,隨口問問,我、我不問了,你接著說女鬼的事兒吧。”
女孩給自己平複了一下心情,歎了口氣,“那女鬼也挺可憐的,生前嫁給了鄰村的一個男人,誰知道,那男人愛吃懶做不務正業,家裡家外全靠女鬼一個人,就這樣,男人還經常把她打個半死,後來,女鬼認識了同村的一個男人,兩個人就好上了,鬨著要和她丈夫離婚,就在這時候,文革來了,全國都亂了,女鬼丈夫就把女鬼檢舉揭發了,說她不檢點,在外麵偷漢子,拉到他們村裡批鬥,最後,他丈夫把她拖到後山砍了頭,在那年月兒,公安局都被砸了,連公安局長都能被人拉出去批鬥,死了人根本就沒人管。”
女孩說到這兒,我心裡頓時挺不是滋味兒,問道“他男人呢,現在還活著嗎?”
女孩點了點頭,“當然還活著,才五十多歲,後來又娶了一個,現在兒孫滿堂過的還挺富裕。”
我頓時把眉頭皺了起來,朝漆黑的天空看了一眼,說道“老天爺真是瞎了眼,像這種人,怎麼沒有報應呢!”
我這話一出口,女孩頓時停下了腳步,陰測測看著我說道“他的報應馬上就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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