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上山沒多久,山梁上的雪窩裡出現一串腳印,我走去過去比了比腳印的大小,應該是陳輝的,在陳輝的腳印旁邊,還有一串模糊不清的大腳印,似乎是野人的。
強順這時候問我,剛才我跟老婆婆說的那個毛孩兒,到底是咋回事兒。我沒著急回答,招呼他們倆一聲,一邊順著腳印往前走,一邊把毛孩兒的事兒,給他們說了一遍。
強順聽完,立馬把眼睛珠子瞪大了,叫道“那老婆婆不是說,給毛孩吃的東西會死麼?”說著,上下打量了我幾眼。
我一臉無所謂,說道“彆聽那老婆子瞎說,我這不是好好兒的嗎,咱走了這麼多山村,你又不是不知道,山裡人交通閉塞,信息又不發達,特彆村裡那些是老人,個個迷信的要命,隻要跟迷信沾邊兒的,他們就覺得是真的,咱不能跟他們一樣迷信。”
強順撓撓頭,似乎不太滿意我這麼說,小聲嘀咕了一句,“你們家搞了好幾代迷信咧,還說彆人。”
這次山上的腳印特彆清晰,尤其是陳輝的腳印,順著腳印朝深山裡大概走了能四五裡地,前麵出現了一個山頭,腳印順著山頭繞到了山頭另一邊。
我們順著腳印繞過山頭一看,是一道非常陡峭的山坡,強順眼尖,大叫了一聲,“快看,山坡底下不是陳道長麼!”
我眯起眼睛朝山坡下麵使勁一打量,就見山坡下麵一處雪窩裡,趴著個人,我眼神兒沒強順的好,看不清是誰,不過,可以看得出來,那人趴雪窩裡一動不動。
傻牛大叫了一聲,“師父!”邁腳就要往山下衝,我一把拉住了他,“山太陡了,不能往下跑。”
隨後,我朝腳下找了找,整個山坡都給積雪覆蓋了,加上天氣寒冷,有的積雪已經凍硬了,踩到上麵十分的滑,我估計,陳輝就是因為山陡雪滑,從山上摔下去了。
在我們旁邊,有一條被踩過的痕跡,似乎就是毛孩兒跟陳輝下山的路線,我試了試,積雪已經被踩瓷實了,又硬又滑,不能再順著這條路線往下走了,不然我們很可能陳輝一樣摔下去。
招呼他們倆趕緊找路,最後,終於給我們找到一條,勉強能下山的路,隻是離陳輝那個位置稍遠一點兒。
三個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從山坡上下來了,腳一踩到溝裡,心裡頓時一跳,因為這溝等於是“v”字形的,兩邊是山,中間是溝,山上大部分積雪,都被山風吹到了這條溝裡,腳一踩上去,直接埋住了膝蓋。
我們長這麼大都沒走過這麼深的雪,走起來費勁兒不說,心裡還有些發虛,不知道這厚厚的積雪下麵,都埋著些啥。
一邊走,一邊衝陳輝喊叫著,這時候,我們已經能夠完全確定,趴在雪窩裡的那個,正是陳輝,不過,陳輝這時候似乎已經昏迷,對我們的喊叫聲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幾個人加快速度,很快來到了陳輝跟前,傻牛第一個撲過去,帶著哭腔一邊喊師父,一邊把陳輝從雪窩裡抱了起來。
我過去抹掉陳輝臉上的雪,就見陳輝臉色發紫,好像昏迷在雪窩裡時間過長,給凍僵了,往鼻子下麵一探,還好,還有氣兒,給自己手上嗬幾口熱氣兒,又往陳輝懷裡一摸,還不錯,胸膛熱乎乎的,沒算是給凍著,主要是昏迷了,連忙招呼傻牛,快背你師父回去!
有道是,上山容易下山難,我們這時候,成了下山容易上山難,由於山陡雪滑,傻牛背著陳輝怎麼都爬不上去,爬幾步就從山上滑下來,強順埋怨傻牛空有一副大個子,他又背著陳輝往上爬,誰知道,他還不如傻牛呢,兩步就滑下來了,我也背著試了試,我也不行。
我一看,奶奶的,這咋辦呢,最後朝山溝深處看了看,跟他們商量,不行就順著山溝走吧,說不定能找到不陡的地方爬上去。
於是,傻牛背上陳輝,三個人順著山溝走了起來,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發現這山溝好像沒儘頭似的,兩邊是山,中間是末膝蓋的積雪。這時候,幾個的鞋跟褲子全都濕透了,走起來沒事兒,一旦停下來,鞋跟褲子就傳來陣陣刺骨的寒意。
我一看這麼走下去也不是辦法,要是能把陳輝先弄醒,幾個人還有可能爬到山上去,就這麼背著一個人,誰也爬不上去。
這時候,旁邊一側山體上,出現了一片不算陡的小平台,我看那裡似乎能歇腳兒,招呼他們兩個停下,我爬上平台看了看,還算不錯,五六米見方的一片地方,與其說是平坦,不如說是一片不算陡峭的空地,上麵積雪也比較薄。
我站在上麵找了傻牛跟強順一聲,讓傻牛把陳輝被上平台,強順在下麵,找點柴禾,枯樹枝、枯灌木啥的,隻要能點火就行,弄上來生堆篝火。
傻牛很快把陳輝背了上來,強順在雪窩裡摸起了柴禾,我脫掉身上的軍大衣,我們四個那時候穿的都是軍大衣,正兒八經的部隊貨,當時買的時候,那老板說,是一個跟部隊裡有關係的人,從部隊裡倒騰出來的,不但質量好,還特彆暖和,領子上還帶翻毛。
掄起軍大衣把平台上的積雪震飛掉,然後把軍大衣鋪到地上,讓傻牛把陳輝放了下來,隨後,我又下到溝裡,跟強順在溝裡一起摸索起來。
剛才我們一路過來,發現這溝裡的野草樹枝啥的特彆多,一會兒的功夫,兩個人每人摸了一大捆,當時也沒繩子,一手夾著柴禾,一手摁著山地往上爬,往返幾次,終於把柴禾都運上了平台。
篝火在陳輝身邊點著,我們當時想著,讓陳輝多暖和暖和,可能就能醒過來了,不過,等陳輝身上徹底熱了起來以後,強順大叫了一聲“黃河你快看,陳道長的臉,是不是要化咧……”
(出門辦點兒事兒,不是太滿意,明天再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