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上帶著呢?”我皺了下眉頭。
老中醫微微點了點頭,“自從我把法器送給他以後,我就一直不離身的帶著,帶了也有二十多年了吧。”
“那是個啥法器?”我又問道。
老中醫看了我一眼,“不能說呀,等你拿到法器,看過以後就明白了。”
我一聽,這老家夥,還跟我買關著呢,是不是勾的我好奇心,叫我答應他,幫他拿回法器呢?
老中醫說道“我知道你們幾個,有事在身,不過,耽誤你們一兩天,應該不算啥事兒吧?”
陳輝說道“不妨事。”隨即陳輝看向我說道“黃河呀,老先生既然有求於你,那咱們就在這裡打擾老先生一兩天吧。”
打擾?說的真客氣,這到底誰打擾誰了?
陳輝那邊一答應,我不好讓陳輝難堪,點頭也就答應了,不過,答應是答應了,能不能從那磚窯場老板身上順利拿回法器,可就不是我能做主的了。
第二天,一大早,果然,磚窯場老板咣咣砸門,說要讓老中醫到他家裡去,幫著操持一下他老婆的喪事,上午發喪,下午祭奠,晚上埋人。
當時那時候,在我們農村,尤其是河南、安徽、山東一帶的農村,土葬管的已經沒那麼嚴了,隻要給上邊交點兒錢,也可以操辦喪事的,隻要彆太張揚就行,也不用再偷偷半夜埋人了。
不過,這磚窯場老板的做法,讓人不能理解,這麼倉促,好像很想把他老婆送走似的。
早早的,我們幾個跟著老中醫都過去了,老中醫給磚窯場老板解釋說,陳輝是他很早以前認識的朋友,我跟強順、傻牛三個,都是陳輝的徒弟,昨天陳輝剛好帶著徒弟路過,今天帶他們過來幫忙的,陳輝的道行很高,還可以給他媳婦做場法事。
磚窯場老板一聽還挺高興,還問了陳輝幾句,會不會幫人驅邪驅鬼之類的話,陳輝一臉鄭重一一點頭。
磚窯場老板這家呢,還是那種破瓦房、破院子,家裡也沒幾件像樣兒的家具,這叫我挺奇怪,過去的一個黑磚窯老板,家裡能這麼窮嗎?難道真是十指不沾泥,鱗鱗居大廈?不過,從磚窯場老板跟老板娘的穿戴來看,不像是窮苦人家兒。
喪事呢,辦的確實倉促,上午報過喪,老板這邊的親戚很快來了很多人,從他們的談話中我聽出來了,這老板跟老板娘,自從磚窯場關門以後,就離開了村子,在他們市裡買了幾套房子,全搬進市裡去住了,有些親戚就問磚窯場老板,在市裡住的好好的,為啥又幫回來住呢?
磚窯場老板解釋說,最近他們樓上樓下正在裝修,他老婆嫌吵,就綁回來住幾天,誰知道,老婆半夜就突然上吊了。那些親戚都覺得挺惋惜。
中午的時候,老板娘的娘家,來了幾個人,幾個人看上去,都是不冷不熱的,對於老板娘的死,好像顯得也不是那麼傷心,估計,老板娘在她娘家的口碑也不怎麼好,很多女人,家裡一有錢,把娘家人就忘乾淨了,除了看不起娘家以外,就知道在娘家人麵前炫富,等娘家人有事兒用到她的時候,她比誰躲得都遠,沒給娘家帶去丁點兒好處,所以,這種閨女死了,對於娘家人來說,就是少了個眼不見心不煩的禍害。
這磚窯場老板的人脈還是可以的,來了這麼多人,他居然已經把飯店都定好了,還不知道從哪兒叫來兩輛公共汽車,載著這些人,到他們鎮上大飯店吃了一頓。
吃過飯回來,開始祭奠,陳輝呢,按照道家的儀式,給老板娘做了一段法事。
天色快擦黑的時候,一口黑漆大棺材運了過來,這就把老板娘的屍體給成殮了,他們這裡,還是抬棺材下葬的,也不知道從哪兒請來的抬棺材的杠子工,喊著號把棺材抬了起來。
墓地那邊呢,也早就選好了地址,就在他們村外一片荒地裡,磚窯場老板說,這是他早就找人看好的地方,這時候先把老婆埋在那裡,等他百年之後,也埋在那裡。
他們這邊的喪葬儀式,跟我們那裡差不多,也是男人不給老婆披麻戴孝,老婆死後不能哭,也不能陪著去墳地。
當時,老中醫陪著男人留在了家裡,我們幾個陪著陳輝一起去了墳地,陳輝因為算是法事,幫老板娘拿著陰魂幡,這個得一直送到墳地。
這一天下來呢,我也沒接觸到磚窯場老板,更彆說從他身上拿啥東西了,出殯的時候,老中醫在暗中交代我,彆著急,你的機會馬上就要來了,我不明白他這話啥意思。
到了墳地以後,墓坑已經挖好了,等祭過墓以後,幾個杠子工抬著棺材就要往墓坑裡送,就在這時候,呼呼刮起了陰風,風裡帶著女人淒厲的哭叫聲我死的冤呐,我死的冤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