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夢璃在醫院呆到十點多就離開了,她走的時候呂子妗還沒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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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宇什麼也沒說,隻靠著窗戶眺望外麵斑駁燈光,狐狸眼裡倒映出整個城市的孤獨輪廓。
“子妗跟家裡好像鬨了點矛盾,她家人還不知道她已經回國了,我找不到人幫忙,迫不得已才找到你。”沉夢璃看著病床上的呂子妗,語氣裡的擔憂可不是演的。
始宇嗯了一聲,走到床頭櫃旁,將呂子妗的挎包擺正,他打開包,從裡麵掏出一張病況單。掃到單子上檢查結果上寫著腦癌晚期幾個字眼,始宇眼睛一眯,刹那,心情複雜。
沉夢璃走進來,將呂子妗的被子蓋好,又將她的手放進被單下,才說“她突然暈倒,我打電話叫救護車,來了醫院做了一係列檢查,才知道子妗早就患了病…”
掃了眼病房內,始宇看到床頭櫃上倒落的手提包,不說話。
明明那天看見她,她看上去氣色還挺不錯的樣子。
“怎麼回事?”始宇推開病房門走進去,呂子妗單薄纖瘦的身軀孤零零躺在病床上,整個病房就支了一張床,雪白的床單搭在女孩身上,襯得她臉色雪白不正常。
始宇瞟了她的臉一眼,隱約是有了些印象。
見他似乎不認識自己了,沉夢璃連忙招手示意“你好,我是沉夢璃。高中畢業後好幾年不見了,我都快認不出你來了。”
始宇走到病房門口,盯著沉夢璃看了一眼,微微蹙眉。
沉夢璃在心裡惋惜一陣,子妗當年也是錯看了人,她怎麼會以為始宇家庭條件普通呢?結果選了個外國富二代,卻沒走到一起…
幾年不見,始宇比高中時期更加高大帥氣了,再次見到他,沉夢璃竟有些認不出他來。高中時期的始宇總是穿著一身低調的休閒服,不然就是大眾化的運動服,哪像此刻,西裝穿在身的男人,稚嫩少了三分,更顯得成熟氣勢足。
沉夢璃走出病房,見到從電梯裡出口,手裡轉悠著車鑰匙的始宇時,終於鬆了口氣。
城北,中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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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搭在方向盤上,卻是沿著反方向開去。
躺在愧疚縈繞的氣焰中,始宇二指揉著額頭,閉目思考了一會兒,再次睜眼,眼裡明顯浮出不忍心來。
道不明的愧疚與自責齊齊湧上天靈蓋,又貫穿他全身。他依靠著車椅,想起自己曾經帶給呂子妗的傷害,再聯想到腦癌晚期幾乎是給人選了死刑的病,他的愧疚自責越發濃烈起來。
始宇扶著額頭,心裡更多的是惋惜跟愧疚。
聽到這個消息,絕望嗎?
儘管早已不愛呂子妗,準確說從未真正的愛過,但陡然聽到這個打擊性的消息,始宇心還是抖了抖。
始宇撿起手機,手有些抖。
路燈昏暗,將路旁邊的奧迪照的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