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宇瞄了眼施唯一的左手,頓時蹙起眉頭來,“小唯一,你的戒指呢?”
施唯一動作停頓小會兒,很快,她神色動作都恢複自然。施唯一將衣服放好,冷淡淡地應了句“前些日子賣了。”前些日子是什麼日子,始宇心知肚明,絕對是知道他跟楚采薇那些事的那兩天賣的。
始宇心裡堵得難受,有一股悶氣,在他體內流竄,他想將其拔出來,卻尋摸不到。
這讓他整個人都很難受。
“媽媽撒謊…”始不渝順著始宇的大腿,爬下沙發。他赤腳在地板上奔跑,跑去了施唯一的房間,不一會兒,始不渝扭著一雙小短腿跑出來,手裡多了一條項鏈。
“爸爸,給你。”
始不渝將項鏈扔給始宇。
始宇低頭一看,項鏈末端,竟然掛著那枚土豪氣十足的鑽戒。
眉宇間那股鬱悶的神色,頓時化作神采奕奕。始宇瞥向施唯一,見施唯一勾著頭看自己的手,就知道她是不好意思了。“乖兒子!”始宇一把將始不渝摟在懷裡,狠狠地親了一口。
兒子神助攻也,當爹的心裡很欣慰。
施唯一眼神很飄忽,這吃裡扒外的小東西!
。
下午四點多的時候,始宇還賴在施唯一家,不主動開口說走。
施唯一也不知道該怎麼趕人,而且始不渝跟始宇似乎玩的很開心,兩人有說有笑,到底是親父子,始不渝很親近始宇。始不渝很少在沒有糖的誘惑下的時候讓彆人抱,現在,他時不時的就爬上始宇的身上,這不是主動親近父親的一種方式,又是什麼呢?
施唯一不舍得讓始宇跟孩子分開,而始宇正是摸準了施唯一的這份心思,便一直抱著始不渝玩耍。
時間越來越晚,都到了吃完飯的時間。
施唯一見始宇不打算走,便從冰箱裡取了三人份的菜。
始宇餘光瞥見施唯一那菜,頓時竊喜不已。
看來今天能在這裡多留一會兒了。
“不渝,你去告訴媽媽,就說今晚想吃雞蛋韭菜餅。”這菜,是始宇最喜歡吃的小菜,施唯一曾經為了學這道菜,可沒少下功夫。剛才施唯一打開冰箱的時候,始宇看了一眼,裡麵正好有韭菜。
始不渝皺著小臉,不情不願去了廚房。
他拉住施唯一的荷葉邊衣角,嗲聲嗲氣地說“媽媽,爸爸說,叫我告訴你,他今晚,想吃…”始不渝說到一半,忽然忘了詞兒。他小嘴含著手指,扭過頭望著客廳,喊了句“爸爸,想吃什麼餅?”
始宇後背一僵。
這小子…
施唯一微微一笑,很快又板起臉蛋。“他想吃什麼,叫他自己來說。”說罷,施唯一打開鍋子,往裡麵倒油,準備炒小菜。
始不渝哦了一聲,走回客廳。
“爸爸,媽媽說,自己說。”始不渝說話還不算利索,隻能表達個大概意思,太複雜的,根本就講不通順。
始宇咳了咳,才站起身。
他走到廚房,朝鍋裡看了一眼,才低聲下氣地說了一句“我想吃雞蛋韭菜餅。”
“大點聲,我沒聽見。”鍋裡油炸大蒜,滋滋地響。
施唯一承認,她是故意為難始宇的。
始宇也明白,他本想說算了,但他實在是想念那個味道,隻能硬著頭皮說“我說,我想吃雞蛋韭菜餅!”
“始公子,想讓彆人做菜給你吃,好歹也該說個請字吧。”
“…”始宇默默看了眼施唯一,他長籲一口氣,又說“小唯一,我想吃雞蛋韭菜餅,麻煩你,請你給我做一份!”
施唯一拿著鍋鏟的手微微一緊,看始宇吃癟,她心裡爽快極了。
她不說做,也不說不做,隻是繼續自己手頭的動作。始宇靠在門邊,也沒注意她到底在做些什麼,他的眼神一直落在施唯一的臉上,那張臉,那個人,才是他最最最懷念的美味。
。
晚飯擺到桌上,真有始宇喜歡的雞蛋韭菜餅。
始宇心中閃過一絲小激動,她還願意做他喜歡的菜,是不是代表著,她心裡其實也還記著他?
這個念頭,在吃晚飯的時候,猛地被施唯一扯斷了。
見始宇放下碗,施唯一頭也不抬地說“既然吃完了,那就回去吧,還想賴到什麼時候?”
始宇嘴角一抽,心也跟著疼。
“就這麼想我走?”
施唯一放下筷子,盯著始宇看一眼,才說“哦,我想你馬上走,快走吧,彆在這礙我眼。”
始宇心疼的一抽一抽的,像是有一條鞭子在他心上抽打。
他捏緊自己大腿上的褲子,忽然笑了。
“我今晚不走了。”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生物,嘴上說要他走,指不定心裡又是另一番心思。施唯一吃東西的小嘴停止嚼動,她掀起眼瞼,看了眼始宇。
“癩皮狗!”說完,施唯一低下頭去,繼續吃東西。
見她沒有再趕自己走,始宇忍不住傻樂。
他猜對了,小唯一果然是個口是心非的女人。
。
將碗一推,施唯一指向廚房,對某個遊手好閒的人說“想留下,就去洗碗。”
始宇麻溜地站起身,飛快收拾好碗筷,跑去廚房。
施唯一聽著從廚房裡傳出來的洗碗聲,眼神很複雜。
她對他,到底是狠不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