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雖然這麼說了,程清璿還是不敢掉以輕心。
等護士離開了,程清璿便一直忍著痛,沒有睡覺,等到王老板來,她問的第一句話就是“王大哥,我孩子還活著麼?”
王老板聽到這話直接一愣,他詫異看了眼程清璿,見到女人臉上的惶恐之色後,頓時了解了她的意思。王老板走到病床旁坐下,才說“孩子在護理房,體重有些輕,肺功能跟視網膜還沒徹底發育好,說是要在暖箱裡呆兩周。到時候,我再抱著他來看你。你現在不能多動,要臥床休息三個月。”
程清璿聽到王老板這麼說,才徹底放心來。“那麻煩王大哥,有空的話,就去幫我拍張照片吧。”她總要看到孩子的照片,才能真正鬆口氣。
王老板見程清璿這般不安,倒是有些無奈。
“你等著,我這就去。”
王老板拿上程清璿的手機,去了新生兒護理病房。
隻過了幾分鐘,王老板便回到了病房。
“這就是你的孩子,是個男孩,看上去好小,但看著鼻子跟嘴巴,長大後一定是個大帥哥。”王老板這可不是在說奉承話,照片上的小孩,鼻骨跟嘴唇的確很好看,那雙唇很小,但唇形卻很好看。程清璿拿著手機,怔怔地望著小男孩的紅唇,腦子裡,閃過的是另一張色澤更加粉嫩,唇形更加精致的唇。
小男孩的唇,跟幽居的唇很像,都是如翼一般漂亮的唇。
那小鼻子也很可愛,小小的一個,很挺。在溫箱裡,小孩兒的皮膚看上去很紅潤,還有些透明的感覺。
程清璿微微勾起唇角,眸子深處,閃過最真實的母愛。“這是我的孩子。”程清璿很平靜的說。說完,眼角卻是一陣發澀。
“是啊。”王老板將手機放在程清璿肩頭,“醫生說你今明兩天不能進食,我看你嘴皮都乾了,我給你沾點水浸濕,不然難受。”
得到程清璿的應允,王老板這才用一次性杯子,兌了半杯溫水。
他打濕棉簽,再將麵前沾在程清璿乾涸的嘴唇上。
程清璿抿了抿唇,因為嘴唇裂了口,抿動的時候,有些微微發疼。王老板隻在病房呆了半個多小時,見程清璿迷糊睡了過去,王老板這才起身準備走。臨走時,他將那個繳費單放在程清璿的床頭櫃。
程清璿半夜就疼醒了,她打開手機看了眼時間,才兩點。
輕微地歎了口氣,程清璿目光轉了轉,便見到床頭櫃上的繳費單。她伸手拿起繳費單,掀起眼瞼看了看,她隻略微掃了一費用,便準備放下。隻不經意的一瞥,程清璿突然頓住了目光。
她眨動眼皮,過長而卷翹的眼睫毛,在她眼裡打上一片陰影。
程清璿再次看了眼簽名,這才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穆安寧。
竟然是她的大學班主任。
程清璿放下繳費單,想到跟幽居一起在大學校園見到老年穆老師的場景,然後,腦子裡又跳出來穆安寧老人躺在棺材裡的畫麵。
下一秒,穆安寧老人曾經說過的話,也湧現在她的腦海裡。
“那是2023年的冬天,我清晰記得,那天是10月23號的上午8點40。那一天,我們國家西南部發生了有史以來破壞性最強烈的大地震。地震震源在清苑城,震級達到8。5級,那一場地震不僅將西南部各大主城摧毀得滿目瘡痍,更令人痛心的是,無數人因此丟了性命…”
“可憐的清璿,就那麼死在了那場地震之中…”
“她的葬禮,我去過。那可真是慘啊,聽人說,她被解救出來時,渾身血液都流乾了,雙腳被鋼筋板壓斷…”
程清璿喉嚨滾了滾,很乾澀。
就連垂落在病床上的十指,也在瞬間變得僵硬。
2023年。
現在是月26號的淩晨,距離2023年的冬天,剛好還有三年。
她呼吸逐漸變得急促,眼神也很凝重。
是不是說,她真的會死在那一場地震之中?
程清璿閉上眼睛,心裡一片迷茫,好好的,她跑去清苑城做什麼?
兩周後,程清璿終於親眼見到了她的孩子。
孩子體重已接近六斤,抱在懷中,仍然沒有分量。厚厚的毯子繈褓裹住小男孩,小男孩睜大一雙眼睛,小手貼在程清璿的臉頰上,咧著可愛的小嘴,笑得咯咯咯。
程清璿聽著孩子的笑聲,心都軟了。
她逗了逗孩子,孩子便跟著眉開眼笑。
這是個不怎麼愛哭,反倒愛笑的開朗的男孩子。在性子方麵,孩子很像程清璿,但在外貌方麵,他卻百分百遺傳了幽居的長相。程清璿凝視著兒子那雙黑葡萄一般純粹的眼睛,有些恍惚。
“你生了一雙,酷似你爸爸的眼睛。”程清璿勾下頭,親吻嬰兒的額頭。
“咯咯咯~”
嬰兒小手在繈褓外亂舞,笑得都流出哈喇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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