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居突然鬆開幽默,他用自己的衣服,將幽默脖子上被啃咬的痕跡遮擋住。一個女警趕緊走過來抱住幽默,幽默又跟受了刺激一樣,再次不安分地拳打腳踢起來。
女警心痛的眼睛都紅了,她一下下地拍打幽默的肩膀,安慰她沒事了。
幽居轉身進了廚房,出來的時候,手裡拿著一把菜刀。
“幽先生,你做什麼!”警察嚇了一跳。
幽居一把將還在憤怒中的幽念拉了起來。
幽念本來氣得要爆炸了,可當他看到父親手中的刀,倏然冷靜過來。“爸!”幽念想要阻止幽居,幽居一個冷眼掃來,說道“老子今天要廢了這王八蛋,小念,你讓開!”男人真正發起怒來,就像是一頭發怒的獅子。
幽念被他的眼神嚇到了。
本來想要上前來阻止他犯罪的警察也被他的眼神給驚住。
那個白衣男人蜷縮在地上,身上滿是被幽念暴打的傷痕。他哎喲哎喲地嚎叫,看來受傷不淺。幽居抬起腳,一腳踩在那男人的肚子上。“啊!”男人根本承受不住幽居全力的一腳。
男人身上的褲子本就鬆鬆垮垮的,幽居一把扯下他的褲子,當著所有警察跟幽念的麵,一刀宰了下去。
那一刀,乾脆、果斷、狠辣。
“啊!”
殺豬一樣的慘叫,從變態的嘴裡嘶吼而出。另外兩個已被警察戴上手銬的男人,也嚇得麵無血色。
女警趕緊捂住幽默的眼睛。
警察們心裡一跳。
血朝上噗噗地湧出,那男人的命根子當場就斷了。
“還有哪兒碰過我女兒?”幽居眼神很冷,他身上灑滿了男人的血,他手中的刀,還在往地板上滴血。男人抱著自己的下體,痛嚎不斷,話都說不出來。男人的慘狀,幽居如同看不見,他又把那個變態捂住下體的雙手拉出來,放在地板上,用一隻腳踩住。“這雙手,也碰過我女兒,是吧?”
男人哭著求饒“我求求你,不要宰我的手,不要了!”
“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再也不了!你不要殺我,求求你,不要…”
男人躺在地上做磕頭狀,模樣還挺慘。
幽居如若未聞,他舉起刀,卻在要揮下去的時候,轉過身對幽念說了一句“你跟你妹妹都出去。”
幽念此刻已經恢複了冷靜,他看著才21,但靈魂卻已有幾十歲了。比這更血腥的場麵,他也見過。幽念點點頭,然後將幽默從女警懷裡抱了過來,帶著她走了出去。
見幽念他們出去了,幾個警察對視一眼,也押解著另外兩個罪犯出去了。
門關上。
幽居刀口在男人臉上刮了兩下,男人在幽居的刀下顫抖,嘴皮子也被嚇得哆嗦。
“畜牲!”
幽居舉起刀,落下的時候,兩根骨頭直接被斬斷。
“啊——”
那一聲絕命的嘶吼,穿破了屋子。
門外一群人,同時僵直了背部。
門打開,幽居走了出來。
眾人默默地看了眼他滿是鮮血的衣服。幽居望向警察們,眼神很淡。警察目光閃了閃,說“幽先生方才是在為民除害。”
…
回到家,幽默不言不語,像個真正的芭比娃娃一樣,如同失去了生命力。幽居想給她換衣服,她這才回過神來,死死地揪著自己的衣服,白著一張臉單害怕地說“不要碰我…”
幽居心一痛,孩子竟然在抵觸她。
幽念看出妹妹是在抵觸男性的接觸,程清璿不在家,他隻好給康欣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兒,康欣跟幽修來了他們家,在康欣連哄帶騙下,幽默這才同意換衣服。
康欣給她換了一件藍色的連衣裙。
不一會兒,幽默就說自己要睡了。
康欣哄著她睡覺,很意外的,幽默竟然真的睡了。
康欣走下樓,三個男人同時抬起頭,眼裡都帶著詢問之色。康欣搖搖頭,說“身上的確有些痕跡。”剛才給孫女換衣服,她都看見了。幽默的鎖骨跟胸口都有被啃咬的痕跡,看得她心都痛了。
幽居緊捏著雙手,問了句“什麼…痕跡?”他最擔心的,就是孩子真的被變態侵犯。
童年侵犯,是會給孩子造成一輩子陰影的。
康欣歎了口氣,才說“沒到最後一步,這點你們不用擔心。不過,我還是很擔心孩子的狀況。默默說睡就真的睡了,這太不正常了。經曆了這種事,孩子現在不哭不鬨的,我擔心她…”
得知孩子沒有真正被侵犯,先是鬆了口氣。聽到康欣後麵這話,幽居又揪起心來。
“爸,帶默默去見心理醫生吧。”幽念突然說。
幽居一琢磨,覺得的確該這樣。
第二天,幽居跟幽念兩個人,親自帶著幽默去了一家叫‘晴空’的心理室。見到心理醫生的時候,幽居是很驚訝的。許多年不見,幽居是真沒想到,會再次以這樣的方式,見到沐陽。
沐陽同樣有些驚訝,聽聞了詳情以後,他看幽默的目光,倏然變得溫柔起來。
“你們都先出去吧。”沐陽對幽居和幽念說。
“沐醫生,我妹妹現在很抗拒跟陌生男人獨處,我擔心…”幽念的話還沒說完,幽居突然說“小念,我們先出去。”幽念看了眼幽居,沒有吱聲。幽居將幽默放在沙發上,他蹲在幽默麵前,溫柔地跟她說“默默,爸爸就在外麵等著你,這個叔叔問你什麼,你就說什麼,好不好?”
幽默呆呆地看著爸爸,沒有吭聲。
以前女兒最是活潑可愛,現在總這般不言不語,幽居心裡實在是難受。他跟幽念走出去後,沐陽才從辦公桌麵起身。他手裡拿著一支鋼筆,走到幽默的麵前,沐陽坐在了她的對麵。
幽默望著麵前的一個小凳子,一動不動,很久才會眨一下眼睛。
這樣的她,就像是一個精致的瓷器娃娃,沒有呼吸,沒有生命,沒有思想。
沐陽盯著幽默沒有一絲表情的臉看了一會兒,這才垂眸望進孩子的眼睛裡麵。孩子的眼睛,又長又漂亮,應該是一對很有神的眼睛。可惜了,她的眼裡無光,隻有絕望。
沐陽忽然一把握住幽默的手,幽默陡然有了意識,她試著掙脫開沐陽的手,邊喊“不許碰我!”
沐陽不僅不鬆,反倒將她的手握得更緊。“默默,看著叔叔。”
幽默掙紮了很久,沐陽一直沒有更進一步動作,她這才安靜下來。她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什麼,許久以後,幽默才抬起頭。她看著沐陽的眼睛,沐陽的瞳孔是褐色的,那雙眼睛裡,有一絲很微弱的光亮。這個叔叔的眼睛,像太陽,很溫暖。
幽默就那麼看著沐陽,越看,心裡越暖,越暖,就越想要哭。
小小的眼睛裡,突然有了水霧。
沐陽微微一笑,聲音清晰有力地響起“不是你的錯,是壞人的錯。”
幽默怔了怔。
她突然一癟嘴,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哇——”
眼淚一滴滴地落下,幽默哭得很傷心,作為一個醫生,沐陽看著都覺得難受。
“你安全了,你的爸爸及時救了你,你安全了,默默。”
幽默扯開嗓子痛哭,哭聲驚得外麵的兩個男人坐立不安。幽默一邊哭,一邊說“他脫了我的衣服,他還要我用手去摸他的…他的…”說著,幽默就白了臉,“我好怕,我想叫爸爸來救我,可是我說不出話!那個人,要把我打扮成芭比娃娃,說他喜歡看芭比娃娃破碎的樣子,他還說,要撕碎我…”
沐陽聽著,眼神依舊溫柔。“繼續說。”
幽默又哭著說“都是我的錯,我如果不突然去上廁所,他們就不會帶走我。爸爸…爸爸就不會殺人!”她哭得很傷心,很害怕,“爸爸殺了人,爸爸拿著刀,宰下了那個人的…”她斷斷續續地又說“爸爸還宰了那個人的手,爸爸殺了人,要坐牢…”
“都是我的錯!”
“都是我的錯…”幽默一遍遍地說都是她的錯,原來在孩子的心裡,真正介意的是自己讓爸爸成了一個殺人犯。
沐陽鬆了手,他輕輕地拍了拍幽默的腦袋,笑著說“爸爸很厲害,爸爸不會去坐牢,爸爸及時來救了你。你現在很安全,壞人也會受到懲罰。”
幽默摸了把眼睛,才問“我的爸爸,真的不會去坐牢嗎?”
“不會…”
那個人,當然不會去坐牢。
聞言,幽默這才安心了幾分。
昨晚她並沒有睡著,她怕睡著了,醒來了,爸爸就不見了,就去坐牢了。
。
“孩子心理問題解開了。”
沐陽抬起頭,看了眼幽居,說“她看到你殺人,以為你要去坐牢,認為那是她的錯。”
幽居愣住,“她一直不說話,是因為這個?”
“嗯。孩子的心跟大人的心不一樣,他們在乎的,永遠是他們的親人。被壞人欺負,她怕。但她更怕爸爸被警察抓去坐牢。”
幽居心裡說不出的感動與酸澀。“沒有其它問題了嗎?”
“這個…”沐陽看了眼辦公室外還在抹淚水的幽默,猶豫著說“這件事還是給她造成了心理傷害,很多人在經曆過這種事後,都會很抗拒跟男性接觸。童年陰影已經造成,你們以後,一定要對她多加開導。”
“這個是自然的。”幽居忙點頭。
沐陽放下筆,他盯著幽居看了一眼,很不滿地說“以後還是少在孩子麵前做些血腥的事。你若真的被抓去坐牢…”沐陽眼睛一眯,聲音堅定地說“小心有人會撬你牆角。”他沐陽,便是第一個來撬牆角的。
幽居臉都黑了。
都這麼多年了,沐陽這小子還惦記著他家老婆!
“今天的事謝謝了。”幽居轉身就走。
“記得把剩下的錢打我卡裡。”沐陽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幽居像是沒聽見,他走出辦公室,對幽默說“默默,媽媽今晚就要回來,我們去接她,好不好?”說著,幽居彎腰想要去抱幽默。
幽默突然閃了個身子,躲過了幽居的擁抱。“…好。”她聲音帶著哭腔,卻還是乖乖的回答。
幽居看著自己落空的雙手,眼底閃過隱晦的恨。那些王八蛋,到底還是傷到了他的女兒。
。
程清璿回到家,幽居先是跟她親熱了一番,然後才將幽默出事的事跟她說了一遍。聽完,程清璿就忍著怒氣咬牙切齒地問了一句“那畜生在哪裡?”
幽居說“被我廢了。”
程清璿眼裡的怒火依舊沒消,但眉宇間的戾氣卻淡了不少。她睨了眼幽居,說“我可以把你也廢了麼?”
幽居下意識瞥了眼自己的腰部以下,“…不可以…”
程清璿起床披上睡袍。
“小羽,你去哪兒?”
“去看看默默。”
“哦。”
程清璿推開幽默的房間,孩子已經睡著了,眼角還掛著淚痕,大概是做噩夢了,身子也在輕輕地抖。程清璿用指腹擦掉孩子眼角的淚水,她掀開幽念的被子,鑽了進去。將女兒抱在懷裡,程清璿輕輕地拍著女兒的胸口,一聲聲地安慰她“默默彆怕,媽媽在這裡。”
媽媽的話,像是三月的太陽光,射進幽默心裡。
很暖。
幽默握住媽媽的手,“媽媽…”她往程清璿懷裡縮了縮,微微顫抖的身子,終於安分。
。
最近幾年,始宇部隊事情太多,他們已有四年沒有回來過。今年的十月一號,始宇一家人從a市回來了。他們在z市也有自己的房子,以往聚餐都是去幽家,這一次,施唯一想邀請程清璿來他們家。
程清璿他們爽快應約了。
早在很久以前,始宓就聽他父母親囑咐過了,說幽家舅舅家的女兒幽默前些日子遭遇了些事情,現在很抗拒跟男孩子接觸,讓他千萬要注意。
“小蜜兒,今天幽家的妹妹要來,那可是你未來的媳婦。”始不渝含著棒棒糖,走在始宓的身邊,朝家的方向走去。
始宓生得極像他的父親,漂亮得不可思議。他穿著卡其色背帶褲,手裡抱著一顆籃球。始宓努努嘴,“哥,不許叫我小蜜兒。吃你的棒棒糖!”
始不渝切了一聲,快一步跑回家。
始宓慢吞吞走回家,就看見屋門前的賓利轎車。幽家舅舅他們已經來了麼?
始宓走進屋,看到自家的玫瑰園裡,站著一個身穿藍色連衣裙的女孩。十月的秋風拂過,小女孩長長的頭發,隨著手中的紅色玫瑰搖曳。站在玫瑰園中的漂亮女孩啊,是他未來的妻子。
------題外話------
這幾天都是一更啊,這章八千多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