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後,總有幾個同學來取笑雀吻,一開始雀吻還能笑嗬嗬的跟著調侃,最後來的人多了,她怒了,抬手一掌將課桌都劈出裂縫來。“誰敢再說我一句,咱倆就絕交!”
初一的孩子,大多都很單純膽小。他們看著那裂了縫的桌子,下意識吞了口唾沫,便不敢再說一句了。
等他們都走光了,醉令月才轉首望著暴怒中的雀吻。
“雀吻。”
聽到醉令月的聲音,雀吻眼裡的滔天火光順時散去。“誒,小月兒。”雀吻咧嘴笑,仿佛剛才那個一掌就將課桌劈裂的人不是她。
醉令月眼神掠過桌麵上的裂縫,猶豫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開了口“你若是不嫌棄,以後若有空,我來給你輔導英語吧。”
雀吻眼睛一亮。
我操,這不是正中下懷嗎?
雀吻趕緊點頭,一把握住醉令月柔嫩的小手,笑嘻嘻地說“我每周星期六星期天都有空,小月兒,要是不介意的話,你來我家給我輔導英語吧。我哥若知道我隻考了12分,一定會取笑死我的。”
醉令月放假了也沒什麼事,這事便這樣決定下來了。
下午最後一節課是曆史,曆史老師發試卷的時候,說了句“這次曆史題有些難度啊。”一般老師說有些難度,那就是真的有難度了。
“不過。”老師板著的臉露出笑意來,“我們班出了個年紀第一啊,一百分的總分,她考了99分。”一般文科科目,很少有得滿分的。
一聽這話,大家跟著挑起眉頭來,感到好奇。
曆史老師分發試卷,大多數同學成績都在六十分七十分之間徘徊,就連成績素來拔尖的醉令月,也隻考了八十二分。老師手裡隻剩下最後幾張試卷了,剛好,雀吻還沒拿到成績單。
知道雀吻英語考得差,有些人也等著看她曆史成績的笑話。醉令月回頭的時候,見雀吻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不由得覺得詫異。難道雀吻曆史成績很有把握?
“雀吻,99分。”老師的聲音很響亮。
99分這個高分成績,無疑是在扇打之前看笑話的那些人的臉。
雀吻走上前去,淡定的拿走了自己的成績單,深藏功與名。
下課後,兩個人去吃飯。
醉令月想到自己的曆史成績,忍不住問了雀吻一句“雀吻,你曆史成績怎麼那麼好啊?”她考試前還複習了好幾遍,上課也很認真,雀吻上課的時候總是漫不經心的,偶爾還會打瞌睡。對於她能考這麼高的分數,醉令月不得不好奇。
雀吻吃了顆豌豆,說“再叫我一聲小雀雀,我就告訴你。”
醉令月一顆豌豆噎在喉嚨口。
“小雀雀…”醉令月屈服在雀吻的淫威下。
雀吻嘚瑟地聳聳肩膀,跟開玩笑似的說“這也沒什麼,試卷上的都是些熟人,不需要死記硬背。”她跟著夢玄機活了這麼多年,見證了滄桑巨變,對於醉令月他們來說,試卷上的那些人都隻是曾經歲月裡的一個黑點,可對於雀吻來說,那些都是活生生的人。
她跟著主人,看著他們出生,看著他們發揚光大,看著他們死去歸於塵土。
熟人…
醉令月後背一涼。她盯著雀吻看了許久,最後隻是搖搖頭,心說,雀吻這丫頭又在騙她!
一周時間很快便過去,周六上午,雀吻領著醉令月去了龍象中學附近的那所公寓。
這也是雀吻第一次來這公寓,跟她想象的不同,這裡很大,也是複式樓層,二樓看上去是睡覺的房間,房門緊閉著,沒有人的樣子。雀吻家裝修的很現代化,電器之類的東西樣樣俱全,就是冷清了些。倒是桌子上擺著一盤水果跟兩袋零食。
雀吻低頭換鞋的時候,忍不住撇了撇嘴,偏心的主人,知道小主人要來,就買了這麼多零食。以前她想吃零食的時候,還必須得表演節目才能吃。
這麼想著,雀吻又忍不住在心裡將夢玄機罵了個千百遍。
醉令月打量了雀吻家裡一眼,見他家裝修的挺有品位的,心裡不禁覺得奇怪。為何這樣的家庭,會培養出雀吻這種不懂欣賞水品的孩子。由於母親是時尚女教主的身份,醉令月從小就有很時尚品味。
比如今天,醉令月就穿著黑色的雙排扣大衣,背著黑色雙肩皮包,腳踩一雙過膝平底靴。她的腿很筆直,穿過膝平底靴很襯她的腿。總之,她這樣一打扮,很好看。
反觀雀吻,那簡直就像是殺馬特啊。
短發不到耳際,大紅色的毛衣配綠色的外套,黃色的牛仔褲配一雙五顏六色的長筒襪,更讓人忍不住扶額的是,長筒彩娃卻配了一雙白色的運動鞋。饒是已經習慣了雀吻這驚世駭俗的扮相,醉令月仍覺得不適應。
可偏偏,雀吻卻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這身打扮有什麼問題。
雀吻打開暖氣,往沙發上大大咧咧一座,就翻開書包,將英語書拿了出來。客廳的茶幾四周鋪著一層米色的後地毯,醉令月盤腿坐在茶幾旁,拿出紙筆和自己的筆記本,對雀吻說“那,我先從最簡單的開始教你可以嗎?”
雀吻隻考了12分,醉令月基本上已經清楚了她的英語水平,隻能從最基礎的教。
“好啊!”雀吻翻開醉令月的筆記本,女孩的筆跡很工整,字跡雋秀,一看就是練過的。
雀吻掃了眼筆記本上的內容,忽然張大嘴,露出難色來。
醉令月迷茫詢問她“怎麼了?”
雀吻撓撓頭,頗不好意思地問了句“這些,我都不認識啊!”
醉令月“…”
她看了眼自己的筆記本,第一頁上的筆跡內容都是最簡單的單詞。
“你不認識單詞?”醉令月語氣有些古怪了。
雀吻搖搖頭。
醉令月又問“那你是看不懂語法?還是看不懂我的字?”
雀吻繼續搖頭。
醉令月猜不透雀吻到底怎麼了,隻能問“那你到底不認識什麼?”
雀吻指了指那些字母,說“我隻認識最簡單的abcd。”
“你隻認識這二十六個字母?”醉令月要語凝了。
雀吻咳了聲,尷尬地說“我隻認識四個字母,就是abcd。”
除了abcd以外的字母,全都是天書。
醉令月足足吃驚了兩分鐘,這才認清了一個事實,她的小雀雀,是個英語文盲。
“那…”醉令月吞了口唾沫,無奈地說“我今天就教你重新認識二十六個字母吧!”
雀吻趕緊點頭,老實的聽著。
醉令月很有耐心,像教幼兒園小朋友那樣教導雀吻。兩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本來聽課聽得很認真的雀吻的肚子忽然咕咕叫了起來。醉令月忽然不說話了,她低頭看了眼雀吻的肚子。
雀吻也紅了臉。
“我們先吃飯吧。”醉令月將書合上。
雀吻從沒覺得吃飯兩個字這麼好聽過。“好。”
“你家有人給你做飯嗎?”醉令月換股一圈這個屋子,看上去很乾淨工整,不像是有其他人在的樣子。“你父母呢?”
雀吻搖頭,說“我沒有父母。”
醉令月臉上的笑容瞬間淡了下去,她看著雀吻那張素淨可愛的臉蛋,心裡生出憐憫。“抱歉啊,提到你的傷心事了。”
雀吻不甚在意地搖頭,“很小的時候他們就走了,我是我哥帶大的,我哥對我很好,沒什麼好傷心的。”
見雀吻是真的不在意,醉令月這才放下心來。“那你哥呢?”
“我哥…”雀吻又撓撓腦袋,隨口說了句他出差去了。
醉令月更覺得雀吻可憐了,也覺得她哥真是不容易。作為哥哥,又當爹又當媽,還得經常出差賺錢養妹妹。第一次,醉令月對雀吻那個傳說中的哥哥生出幾分興趣來。
“那我們出去吃吧。”
“好。”
兩個人出門以後,樓上一間房門打開。
夢玄機走下樓,他坐到沙發上,翻開醉令月的筆記本。那上麵的英文筆跡格外的工整漂亮,與雀吻那狗爬式的字體截然不同。夢玄機用手指在那些字體上輕輕撫動,動作溫柔得像是在撫摸醉令月的臉頰。
初中的生活總是過得很快,在這三年裡,醉令月的身高跟瘋了似的朝上長。
剛進校的時候,醉令月才一米四,初三最後那一周去量身高的時候,竟然已經有一米六三了。她個兒是長了,可胸部卻沒見有明顯的變化,仍隻有鼓鼓的一點,看著特彆可憐。
這三年裡,雀吻跟吃了激素似的,長到了一米七。與醉令月不同,她的胸部已經發育得相當壯觀,已經穿上了b罩杯的文胸。
醉令月偶爾看著雀吻的胸部,特彆羨慕。
她就想不通,自己經常喝木瓜湯,連牛奶也是木瓜口味的,怎麼就不長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