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空中鷹啼一聲,是阿隼來了,在閆芳香頭上徘徊了兩圈便飛向院外。
閆芳香好奇的跟過去,一直走到河邊,楊錙城轉過身來,一臉溫潤“最近這些天,怎麼不去楊石砬子挖野菜了?”
又是“挖野菜”,這件事是過不去了嗎?
閆芳香臉色一紅,看著楊錙城站立的身形,欣喜道“你能走路了?!”
楊錙城刻意走了兩步讓閆芳香看“也能騎馬迎親了,我今天來就是跟你定正日子的。老方選了兩個,你看看哪個合適。”
日子初步挑了兩個,一個是六月二十六,一個是八月十六,兩個日子都錯開了七月,因為七月是中元節鬼月,不宜婚娶。
楊錙城自然傾向於還有五天的六月二十六,他可是怕到嘴的新娘子跑了。隻是這一天,與閆芳芝成親的日子撞在一天了。
楊錙城怕閆芳香忌諱與堂姐同一天成親,這才來征求閆芳香意見。
閆芳香倒是無所謂,她一個心理年紀三十多歲的人,還能在乎成親排場被閆芳芝比下去?無所謂,九牛一毛。
楊錙城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鄭重其事的放在閆芳香手裡“芳香,送你家的聘禮是老方準備的,這個才是我準備的聘禮,以後若遇到危險,不管對方是誰、多高的地位,隻管傷他殺他,我來善後,我,隻要你活著。”
閆芳香不由得撫額,彆人家的訂情信物不是釵子就是衣裳,自己的訂情信物卻是一把匕首,還被慫恿著殺人保命。
理是那個理,就是,有點怪怪的。
閆芳香躊躇的看著楊錙城,鼓了三次勇氣,終於問出了自己一直想問的問題“錙城,你原本不想娶親,若是娶親,長的好看的、性子好的、有才學的,什麼樣的娘子都能想辦法娶到,為什麼偏偏是我?”
閆芳香有自知之明,自己,論長相,不如芳草;論才學,不如芳芝;論性子,過去膽小如兔,不敢反抗;現在自私如鼠,不顧阿娘阿弟,決然離家。
這樣的自己,憑什麼讓楊錙城數次舍命相救、死心踏地的求娶?
楊錙城怪異的看著閆芳香,他沒想到渾身都閃著光的小娘子,會這樣的看輕她自己。
楊錙城溫柔拉起閆芳香的手,專注的看著閆芳香的眼睛,鄭重回答“芳香,還記得第一次見麵時我問你的問題嗎?我問你,你是跟誰學的打獵手段。你還記得你是怎麼回答的?”
閆芳香一怔,她自然記得,她當時的回答是當你被人像野獸一樣對待時,總會學一些獵人的手段。
楊錙城如徜徉在記憶裡,聲音無比溫潤“我,就曾經是那個學獵人手段的野獸。這世上,好看的女子千千萬,性子好的萬萬千,可讓我楊錙城看得上眼、入得了心的,隻有你閆芳香一個。”
閆芳香眼睛瞬間潮濕了。
如果說,閆芳香先前答應嫁給楊錙城,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感恩楊錙城,一部分原因是閆芳香想逃離那個怨恨的娘家。
聽了楊錙城的回答,閆芳香發現,所有的原因都彙聚成了一個因為楊錙城而嫁楊錙城。
這種念頭,雨後春筍一般的瘋長。
閆芳香羞澀低喃“你等我一會兒,我給你我的嫁妝。”
閆芳香蹭蹭小跑著回家,拿出一個包袱,塞在楊錙城的手裡,小臉一紅“我、我明天或後天會、會去楊石砬子挖野菜。”
隨即,嬌羞的跑了。
楊錙城的臉色,瞬間陽光明媚、花開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