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仿生花技法,加上之前攢的錢,一共一百多兩銀子,賀蘭伊和珍娘馬不停蹄的開始租鋪子了。
三人商議後,選定了一家原本開酒肆、前鋪後宅的院落,主要是相中了後院寬敞,即有住房又有庫房,可以分隔成織房、繡房等不同區域。
鋪子就這麼定下來了。
賀蘭伊和珍娘,如同貓見到老鼠,鷹見著兔子似的緊盯著閆芳香不說話,看得閆芳香心裡直發毛,想到空蕩蕩的鋪子,瞬間豁然開朗“蘭伊姐,珍娘,你們不會是想讓我找老成、讓他幫咱做木匠活吧?”
兩姐妹哈巴狗似的不約而同點頭,滿眼期盼。
見閆芳香有些犯難,賀蘭伊拍著胸脯打包票“價錢好商量,繡莊的木匠活兒和牌匾,就好比女人出嫁擦脂抹粉,可重要了。老成兒的木匠活兒,我敢說,整個大齊國都找不出來幾個。”
閆芳香搖頭“不是我不想找他,而是老成沒開木匠鋪子,我和三伢子根本找不到他,我相公還得八九天才能回來呢,咱,等嗎?”
賀蘭伊斬釘截鐵“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等定了。”
閆芳香靈機一動“蘭伊姐,我家的工具先運到鋪子裡用,等老成回來打造了再給我,這樣,可以邊拾掇鋪子邊收散活兒,兩不耽擱。”
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三個女人,天天在縣城的新鋪子聚集,痛並快樂著。
閆芳香睡得正酣,感覺胳膊被錮得緊緊的,耳邊隱隱傳來楊錙城壓抑的啜泣聲。
對,是啜泣聲!楊錙城的啜泣聲!他在哭!
明明還有六七日才能回來的,他怎麼提前回來了?
閆芳香將男人偌大個身體圈在懷裡,輕拍後背,呢喃道“相公,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陪著你。”
一句話,害得楊錙城不再壓抑,哭得更加肆無忌憚了,閆芳香的中衣,很快像水洗過一樣的濡濕。
良久,楊錙城的心緒終於平靜下來了,很是神傷“我最好的兄弟,讓對家給害死了,我得出趟門。”
閆芳香心頭一緊,抱楊錙城的手臂圈得更緊了,嘴裡呢喃著“相公,我、我怕……”
楊錙城明白閆芳香怕什麼,楊錙城最重兄弟情義,她怕楊錙城為兄弟報仇而身處險境,她怕楊錙城“出門”,再也回不來了。
明明一百個理由想要勸阻相公,話到嘴邊,卻隻化做了無聲的擔憂。
楊錙城幽長的一聲歎息“娘子,有些事情,我必須得做,這是我的責任。”
閆芳香知道楊錙城已經下了決儘,不再勸阻,而是將小手探進相公的衣裳,手指在心口畫著小圈圈,羞怯的低喃“相公,有些事情,我也必須得做,這是我的責任……”
楊錙城的眼眶濡濕了,娘子,這是想給他留個後……
楊錙城內心觸動,直到這一刻,才更深的體會到,現在的自己,已經不是過去的自己,已經有了家、有了牽掛,凡事,要三思而後行。
對家勢力正勁,與其逞一時之快,不如循序漸進,先除羽翼,再擊要害。
閆芳香不知道的是,她一個小小的“留後”舉動,竟改變了楊錙城整個戰略布局。
今夜的閆芳香,隻知道她是楊錙城的娘子,她要給相公留後。
拋開了嬌羞,拋開了怯懦,分外的熱情,如同星星之火,落入漫漫荒原,迅速點燃了楊錙城的心火,與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