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色上齊了,閆芳香又送了一件白狐裘披肩,不會貴到讓柳姨娘心裡有負擔,也會讓她披出去倍有麵子,剛剛好。
如此被重視,柳姨娘對閆芳香的好感度更高了,索性直奔主題“大夫人,你找我,是為了勝男的事吧?說實話,老爺昨天去楊府找你家大爺耍臉子,是我攛掇去的。若不是我一個妾室不合身份,我會自己上門向你討說法的。”
閆芳香忙恭敬的倒了盞茶“伯母,您說的這是哪裡話?在我眼裡,從來沒有什麼正室妾室之分,您就是將勝男撫養長大的長輩。我鋪子裡生意忙,難免有些疏忽失禮,是我的不是,以後與您得多親近親近。勝男的事兒,我先陪個不是。您與我說說具體情況,也好對症下藥。”
柳姨娘深吸了口氣,終於單刀直入“勝男前幾日得了風寒,我請了郎中號脈,郎中卻號出了處子脈。我逼問勝男,勝男雖然什麼也沒說,但看出來心事重重的,我才讓老爺去楊府問明情況。”
閆芳香也震驚了,二伢子成親好些日子了,怎麼就、怎麼就……
閆芳香蹭的站起身來“伯母,我跟你回陳家,見見勝男。”
柳姨娘歎了口氣道“我逼問了半宿都沒逼問出一個字來,難啊。”
閆芳香胸有成竹“軟的不行,就來硬的。”
柳姨娘“……”
二人又急匆匆奔了陳家,在陳勝男房前,直接吃了個閉門羹。
陳勝男倚著門板之後答複閆芳香“大嫂,我隻是得了風寒,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過幾日就回家,怕給你過了病氣,就不開門了。”
就算沒開門,閆芳香還是從陳勝男語氣裡聽出了濃濃的失落。
成天把自己封閉在屋子裡,鬱結於心,病還有個好?
閆芳香眼中突然閃過一抹狡黠“勝男,陳伯父昨天去楊家了,說是讓你和二伢子和離……”
話音未落,門已經打開,陳勝男怒氣衝衝“我爹他敢……我才不要和離!我找我爹算賬去……”
閆芳香把陳勝男一把給扯回屋裡,反手關了房門,落了栓,隻餘二人。
閆芳香拉著陳勝男的手,無比真摯的看著勝男“勝男,都怪我,一直忙於競選皇商的事兒,忽略了你的情緒。現在才後知後覺,你和二伢子,成親前還是小冤家,經常拌嘴、切磋武功,怎麼成親以後,反而變得客氣生疏起來了呢?甚至還是處子之身……你必須告訴我實話,否則再這樣發展下去,你和二伢子真就走不下去了。”
陳勝男彆提多委屈了,眼圈泛了紅,終於,從枕頭底下拿出那張和離書“大嫂,我爹同意我與二伢子定親,原本是想利用楊家避嫁李小侯爺,沒想到萬歲爺三天內下旨完了婚。我爹提前讓二伢子寫下和離書,讓我隨時可以抽身離開。可我是一心一意嫁二伢子的,你沒懷疑過我的心意吧……”
閆芳香篤定點頭“我不僅沒懷疑過你對二伢子的心意,也沒懷疑過二伢子對你的心意。否則,雞鳴山那場大火,二伢子為何堅持把你送回娘家,他怕你留在府裡遇到危險。”
陳勝男仍舊委屈的搖頭“可、可我把他寫的和離書擺在明麵上好久了,他完全沒有取回去的意思,也沒有、沒有動我的意思。他、他肯定是在恨我爹利用了他,所以,這次雞鳴山大火送我回家,就不會讓我回去了……”
陳勝男又蔫頭耷腦了。
以前巾幗不讓須眉的女兒郎,怎麼變成深閨怨婦模樣了?
閆芳香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怪自己關心勝男太少;
恨不得踹二伢子一腳,明明那麼喜歡勝男,卻讓勝男這麼卑微起來。
閆芳香堅定道“勝男,我以我項上人頭擔保,二伢子是喜歡你的,勝過喜歡他自己。我回去就找他,定會給你個說法。倘若二伢子還不收回和離書,我就家法伺候!把他逐出楊家門!”
女人就該幫助女人,自己辛辛苦苦寫了兩天兩夜的家規,可不是當擺設的!
若是楊錙城護短,自己寧可對他一起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