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當年在天關犯下大錯,被我們罰去終身不得入天關的那位,詞狂生之子。”
孔方緩緩開口解釋道。
“詞狂生……”
法家關主的荊棘王座發出“咯吱”輕響,他突然想起數十年前時,那個在刑台刻下“法不阿貴”的狂人。
那人被流放前,曾用血在天關石壁寫下“文道不亡,天元不亡”,如今那行字雖被磨去,但那份傲氣,確實激勵了許多人。
“原來如此,沒想到詞起白那個不靠譜,無法無天的小子,竟然有這樣一個靠譜的孩子。”
“當年那詞起白,簡直是天關的混世魔王!”
兵家關主的雷龍脊椎骨狠狠砸在石階上,驚得法則金鯉紛紛潛入池底,“偷喝我的陳年兵魂酒也就罷了,竟還在演武場用詩句破了我設下的陣圖,還笑話我兵家學子‘武夫不知禮’!”
“可不是麼!”農家關主往地上啐了口煙沫,“那小子把我的黍米全釀成了酒,說是‘酒在側,人在醉,醉人亦醉心’,結果醉醺醺地在田埂上寫狂草,糟蹋了我三畝好地!”
他忽然想起什麼,從兜裡掏出半塊發黑的糖,“這糖還是他搶我孫子的,說是‘甜到心頭才知苦’,呸!酸得牙都要掉了!”
墨家關主的機關傘“哢嗒”合攏,擋住半張抽搐的臉:“他把我的‘飛天鳶’改成了‘文鳶’,翅膀上全刻著《離騷》,說是‘乘騏驥以馳騁兮,來吾道夫先路’,結果機關鳥飛到半空就往下掉書,砸中了學子!”
傘麵縫隙裡漏出的微光,映著他眼角的抽搐。
法家關主的荊棘王座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仿佛也在磨牙:“他在刑台刻‘法不阿貴’也就罷了,竟用我的‘公平秤’稱《詩經》頁數,說‘天理昭昭,詩禮為秤’!”
“還有他為那女子私開偏門的事……”
醫家老嫗搖搖頭,銀針在掌心轉出複雜的紋路,“若非如此,天關三百臨時關,這些英雄都不該喪命。”
她忽然望向詞宋,聲音軟下來,“可這孩子,和他爹的模樣不一樣,行事也是這般不一樣……”
“孩子,你實話告訴婆婆,你並不是詞起白帶大的,對吧?”
詞宋點了點頭,指尖摩挲著碎玉邊緣:“父親常年在外,我記事起就在將軍府長大,自小都是公孫錯爺爺看著我,還有府內的幾位叔叔。”
他忽然笑了笑,“說起來,當年我也曾是名動大梁的紈絝呢。”
“公孫錯?”
兵家關主猛地抬頭,雷龍脊椎骨在掌心壓出凹痕,“是那位縱橫雙劍的橫劍,公孫錯?”
詞宋輕輕嗯了聲。
“得虧不是詞起白帶著你,否則這麼好的一個孩子,定然會被他教成混世魔王。”
小說家關主調侃道:“詞起白行事,向來由心,從不顧後果,這是好事,也是壞事。”
小說家關主晃了晃話本,眼裡帶著笑意:“當年詞起白在第六十六關隘偷酒,把老夫當年寫的話本全泡進了酒壇,還說‘酒裡該有文章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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