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塵咳出的血沫裡飄著青銅碎屑。
地麵殘留的卦象突然燃起金色火焰,火焰中浮現當年冉求跪在杏壇前折斷箭矢的畫麵。
佩劍虛影劈開最後一縷混沌之氣時,玄塵腕間雷紋終於徹底熄滅。
"滾回你的混沌界。"
戒尺砸落時帶起三千年的文道氣息,玄塵撞破穹頂前瞥見冉秋頸後咒痕——那黑色咒紋竟與石簡上的聖賢筆觸如出一轍。
玄塵撞碎的琉璃瓦簌簌墜入青銅液。
他染血的齒尖咬碎冷笑,喉間擠出金石相擊般的顫音:“冉聖師當真是撒謊成性。”靴底蹭過石簡殘片時濺起星火,那些刻著"禮"字的碎石突然滲出腥甜血氣。
“騙過七十二賢者虛影。”
玄塵抹去嘴角青銅碎屑,指腹碾碎的血珠竟化作洙泗書院的杏葉紋,“騙過文道諸子百家。”
“甚至連天元大陸的大道,都被你欺騙了。”他突然撐著斷戟起身,鎖骨處殘餘的血蓮瓣突然爆開。
飛濺的碎瓣在空中凝成翊癸十五歲生辰那日,踮腳在杏壇石碑描金的畫麵。
“連親生女兒都拿來作祭品?”
雷紋殘存的左手猛地拍向地麵,裂紋中浮起的記憶殘像裡,翊癸正被混沌鬼麵吞噬半截衣袖,“你猜她現在如何了?”
冉秋靴底的杏壇紋路突然停滯。
戒尺末端孔聖剪影晃了晃,三千青銅液凝成的暴雨懸在兩人頭頂。
某滴液體裡映出翊癸束發用的玄鳥玉簪,此刻正在七十二石簡陣眼處流轉邪光。
“當年你替她取‘翊癸’這名字時,”
玄塵染血的白發突然無風自動,發絲間垂落的青銅液凝成六十甲子盤,“天乾第十的‘癸’屬陰水,配上‘翊’字倒是暗合混沌界祭禮。”
七十二根石簡突然發出龜甲灼燒的劈啪聲。“你拿女兒魂魄養咒兩千年!”
玄塵染血的指尖突然刺穿麵前懸浮的青銅鏡,鏡麵爆開的碎渣裡傳出翊癸被困在混沌界蝕骨淵的嗚咽,“聽見了嗎?她在喚‘阿父’......”
戒尺劈開的虛空裂縫突然湧出蝕骨風,裹著翊癸半縷斷發擦過冉秋下頜。
那些發絲碰觸到黑色咒痕的瞬間,竟在聖潔白光裡燒出七枚鎖魂釘的輪廓。冉秋法袍上的賢者紋路突然滲出墨汁,懸在空中的三千青銅液齊齊轉向玄塵。
可某滴液體裡映出的畫麵,分明是翊癸被釘在混沌界祭壇上剝取魂火的場景。“她不過是......”
冉秋左手掐訣的速度慢了半拍,七十二石簡壘成的高台突然崩塌一角,“她並非我的女兒!”
玄塵突然捏碎掌心血痂,飛濺的殘渣在空中凝成翊癸魂燈將熄的畫麵。
他染血的牙齒咬開第二聲冷笑,聲音裹著雷紋殘渣砸在琉璃地麵上:“聖賢皮囊下爬出來的蛆蟲,連撒謊都帶著腐臭味!”
玄塵的混沌長刀劃開青銅液凝成的旋渦,戟尖挑起的雷紋炸出刺目火星。
"仙人之塔——"
他染血的靴底碾碎半塊石簡,碎石迸濺的刹那,七十二賢者虛影竟齊齊震顫,"在你手裡?"半空懸停的青銅暴雨突然沸騰。
"你也配提仙人!"
冉秋長袍上的賢者紋路滲出腥臭墨汁,戒尺劈開的氣浪掀翻三根石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