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轉頭看向璿璣仙帝,抬手拱手行了一禮,周身琉璃才氣驟然暴漲,如出鞘利劍般鋒芒畢露,與方才的平靜判若兩人:“既然早晚都要直麵劫難,早死晚死本無分彆。仙庭之行,晚輩自然同行,隻為守護仙凡兩界的蒼生於水火”
月聖望著詞宋挺拔如勁鬆的身影,月華凝成的眸中泛起細碎淚光,那光比海麵銀輝更顯晶瑩,聲音輕得像被海風揉碎:“小友可知,此去仙界一步,便是與這凡界安穩生路徹底作彆?”
詞宋聞言緩緩回頭,眉眼彎起漾出溫和笑意,聲音帶著千鈞重量:“月聖前輩,‘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如今仙凡兩界存亡係於一線,這‘安穩’本就是風雨飄搖的泡影,晚輩又怎能因一己安危,將蒼生於不顧?”
這一句詩詞剛落,詞宋周身的琉璃才氣便與月聖的太陰月華如磁石相吸,瞬間纏繞交融,金輝熾烈如驕陽,銀輝溫潤似秋水,在海麵上漾開一圈圈交織的漣漪,連遠處懸於天際的圓月都似被這光芒染得更亮幾分。
璿璣仙帝眼中讚許更甚,指尖輕撚,周身溫潤仙力也跟著泛起共鳴的光暈,微微頷首以示認同。
連一直抱臂冷立的戰帝,濃眉都微不可察地動了動,銳利的目光掃過詞宋時,那抹慣有的不屑淡去幾分,眼底深處多了絲實打實的認可鋒芒。
見詞宋應答得如此果決,璿璣仙帝緊繃的溫潤眉眼瞬間舒展開來,平日裡平和的麵容上竟漾開一抹罕見的燦爛笑容,他抬手對著詞宋深深拱手行禮,語氣滿是敬重:“小友有此舍身擔當,實乃仙凡兩界之幸!還望小友在後續時日好生準備,我們前往仙界的行期尚未最終敲定,最遲不過六個月,可若仙界那邊告急,最快明日便要動身。”
詞宋聞言眼底掠過一絲了然,鄭重頷首應允,語氣沉穩如鑄:“前輩放心,晚輩已將行裝備好,隨時可隨二位啟程。”
璿璣仙帝這才轉頭看向一旁抱臂冷立的戰帝,笑意裡帶著幾分“果然如此”的了然:“你看,我先前便與你說過,詞宋小友心懷蒼生,絕非畏難退縮之輩,定會應下此事。”
戰帝喉間溢出一聲帶著幾分不服氣的冷哼,卻沒再像先前那般出言譏諷,隻是斜睨的目光掃過詞宋時,那抹藏不住的認可又深了幾分。
話音剛落,他周身赤紅戰意驟然暴漲,化作一道焚天烈焰般的流光;璿璣仙帝也隨之催動仙力,周身銀輝仙力如潮水般湧出,凝成一道皎潔星河。
兩道光影一赤一金交織著掠過海麵,如兩顆流星劃破月華秘境的靜謐,狠狠撞碎空間屏障,轉瞬便消失在縫隙之間,月華空間也隨之重鑄。
月聖望著兩人離去的方向,緊繃的月華身形緩緩放鬆,她轉頭看向詞宋,眸中滿是欣慰:“小友此去,雖前路凶險,卻也是天命所歸。”
詞宋聽罷隻是溫和一笑,周身收斂的琉璃才氣泛起淡淡的暖光,語氣輕緩卻擲地有聲:“這些不過是晚輩該做的事。”
他抬眼望向月聖,拱手行了一禮,“多謝前輩今日告知諸多秘辛,這份恩情晚輩記在心上。”
月聖眸中欣慰更甚,玉指輕彈,一枚凝著月華的玉符便飄至詞宋眼前:“這是月聖山的傳訊玉符,若在仙界遇急,捏碎它我便能感知。雖我這分身難赴仙界相助,卻也能提前感應到危險,可向他人尋求幫助。”
詞宋接過玉符,指尖觸到溫潤的月華之力,鄭重頷首:“晚輩多謝前輩。
他轉頭望向海平麵,想起與詞陽的約定,眼底漾起幾分暖意,“晚輩與親友尚有赴宴之約,今日便先告辭了。”
月聖輕輕揮手,周身月華化作光橋連向遠處:“嗯,去吧,我也該休息了。”
隨著詞宋踏上光橋,身後的月華秘境開始如水波般流轉消散,隻留那輪圓月的清輝,還在他衣袍上靜靜流淌。
。。。
時間長河的支流如瑩潤的琉璃玉帶,在混沌暗影中漾開細碎微光,光影驟然定格的刹那,天元大陸世俗界蓬萊仙島的輪廓清晰浮現。
雲霧如輕紗般繚繞的仙島深處,孔聖學堂的墨香與琅琅書聲隱約飄來,可後山那片修竹環繞的院落裡,往日的雅致氣韻卻蕩然無存,唯有濃得化不開的悲戚,如墨汁般浸透了每一寸空氣。
青衣青年雙膝跪地,膝蓋將青石板磨出淡淡白痕,他雙眼赤紅如燃著的血焰,血絲如蛛網般爬滿眼白,下頜線條繃得發顫,似要咬碎牙根。
青年正是傷勢剛痊愈的仲博。
雙拳被他死死攥緊,指節泛出青白色,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掌心血珠順著指縫滴落,與地麵的水漬暈成一片刺目的暗紅。
在他身前,一具同樣身著青衣的青年屍身靜靜平躺,死者眉眼尚帶少年青澀,嘴角凝固著一縷黑紅血跡,正是在仲博被重創、臥床三月的艱難時日裡,端水喂藥、寸步不離的外舍弟子,李不歸。
院落兩側的修竹下,兩位老者肅立如鬆。左側身著青藍儒袍的,是夫子薛扶風,他指腹摩挲著半白的胡須,眉頭擰成一道深川,平日裡溫潤的目光此刻沉如寒潭,落在李不歸屍身之上時,眼底翻湧的痛心與惋惜幾乎要溢出來。
右側穿綠袍的老者則是孔圓,他麵色鐵青如鐵,腮邊肌肉緊繃,雙手背在身後,手背青筋暴起,指節被捏得咯咯作響,周身縈繞的才氣都似凝成了實質,裹著壓抑的怒濤。
仲博就那樣跪著,脊梁挺得筆直,卻又在細微地發顫,像被狂風彎折卻未斷裂的青竹。他沒有哭喊,隻是死死盯著那具蓋著儒袍的屍身,赤紅的雙眼像燃到儘頭的炭,淚水無聲地砸在青石板上,暈開一小片濕痕,順著石縫緩緩蔓延。下
頜的線條繃得快要斷裂,指節因用力而泛出的青白,比身上的青衣更甚。
院落裡隻有風掃修竹的輕響,他沉默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才緩緩抬起頭,目光落在薛扶風身上,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石磨過,每一個字都重若千斤:“夫子,不歸……是怎麼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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