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爾律斯注意到了塔林納姆的細小動作，他的目光彙聚在那本古怪的書籍上。
矮人臉色變得鐵青，但是又無可奈何。眼前這位基斯裡夫統帥說的的確沒錯。火焰炮可以殺傷成群的亡靈，但是對於躲進城堡的亡靈，卻無計可施。矮人隻能懊惱的氣得直跺腳。
還有……那些中途加入冰雪聯軍的希爾瓦尼亞各地人類領主，他們會不會看到軍團久攻不下而產生撤軍的念頭？或許這時候已經有人這樣盤算著了，或許，明天就有領主帶著自己的手下離開聯軍……這些都是不穩定因素。
這幅鎧甲在這個時代的人看來，有些格格不入。它太老舊了，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簡樸之風，沒有華麗的裝飾和雕刻，隻有被打磨得平滑光整的大塊鐵片護甲。盔甲的許多地方都被磨損了，還有不少劃痕和凹坑，那是長年累月戰鬥後留下的。
到時候，士兵要求撤軍，甚至嘩變，也不是沒有可能……
“你有人還是有武器？”
想到這裡，塔林納姆不由得心生悲愴，他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羅德領主，心裡更加堅定了離去的決心。或許就像海爾律斯所說，巴托尼亞才是他的歸宿……
所以還需要及時掌握軍中情況，了解士兵訴求，了解那些聽得到和聽不到的聲音。
“這看上去可不是一本什麼好東西。”
而自己，就像災星……走到哪，都會讓身邊的人受到厄運。
“至於武器，你不是還有加農炮，連射炮，我還有火焰炮！”
“你手裡拿著什麼？”
想到這裡，塔林納姆不禁感慨萬千。
“不知道……埃塞克視他為寶物，聖殿。但是，我也沒看出什麼特彆……”
而羅德憂慮的事更多……
石錘王子走過來，將一副沉重的鎧甲遞到了塔林納姆麵前。
海爾律斯粗暴的打斷了塔林納姆的話。他看上去表情嚴肅且焦慮。
海爾律斯憂心忡忡的盯著古書看了半天。
吸血鬼戰爭打到現在，對於基斯裡夫來說，已經變成一種拖累。漫長的補給線使得戰爭成本不斷攀升。糧食，彈藥，藥物等等各類物資都需要從後方運輸到前線。人力物力的消耗巨大。再不迅速拿下，就要消耗國庫了。那可是洗劫地獄深坑帶來的壓箱底財富，原本是打算用於發展重工業的。
一旦軍隊裡有不安的聲音響起，那麼，很可能會引發連鎖反應。哪怕一個士兵的思鄉情緒，也可能帶動一整個軍團的士兵，造成情緒的不穩定。
“彈藥不夠，不足以轟垮鄧肯霍夫堡的城牆。你的火焰炮對於殺傷成群的亡靈有奇效，但是對石頭城堡，毫無用處。”
“不要問為什麼。我相信自己的直覺！這裡麵一定記載了某些邪惡的，可怕的知識，讓埃塞克發了瘋，走上了歧途。他曾經也是一名有堅定信仰的聖杯騎士。”
而之前地道戰的慘痛失敗已經讓教會那邊有了陰影，尤裡主教堅決反對再一次從地下發起偷襲。因為他不知道在地底下，是教會的信徒們是偷襲敵方，還是亡靈各種怪物在偷襲他們……
貝爾托曆練了自己，並在生命最後關頭，將領地和子民托付給了自己。
埃塞克教會了自己，並在臨死前，將信物留給了自己。
但是被塔林納姆及時製止了。
財力物力的消耗是看得到的隱患，看不到的隱患還很多……深入亡靈之地作戰，可以看到士兵們的士氣遠不如從前。彆說與各種不死生物作戰會造成心理恐懼，單單在不見天日的地方待上數月，正常人都會被逼瘋掉。
運輸隊已經向基斯裡夫的方向疾馳而去，但是新的彈藥需要兩周以上的時間才能送達這裡。
“這是埃塞克生前最牽掛的東西了，我答應過他，替他保管好這本書。不管它是什麼，我也必須保管好。這是諾言，我必須信守諾言。”
“抱歉，偉大的聖杯騎士。”
塔林納姆也嚴肅了起來，推開了海爾律斯那粗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