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太彆跑太遠！
“嗯？”怎麼突然問這個？
陳白塵不說話，盯著她，就好像非要等她說出一個答案才死心似的。
“第一次見？在四遇酒店。”到底是年輕人，程清卿沒想多久就記起來了。
陳白塵在猜到女孩會說這個答案，可親耳聽到卻是不高興的。
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嗬，四遇酒店。怎麼會是四遇酒店呢？”他頹然偏過身去，手指彈了彈煙灰，嘴角扯出一個淡笑。
這句話從他的口中說出，卻令程清卿耳畔嗡嗡的，她的表情空茫，腦子一片空白。
難道，第一次見不是在四遇酒店嗎？
意識到這點，程清卿難以置信地抬起頭直勾勾地看他。
“小叔？”她輕輕喚著。
“我是不是醉了？去幫我拿一件披風過來。”
前半句好像在說給自己聽，後半句好像是在說給程清卿聽的。
醉了？可是小叔沒有喝酒啊……
這狀態，怎麼比喝了酒都像喝酒？到底在說什麼呢？程清卿納悶。
無論如何她還是轉身，打算去給他拿一件披風。
女孩纖細的手腕突然被扯住！
男人的力道不小，這麼一扯幾乎要把女孩扯到他懷裡去了。
陳白塵看著女孩表情逐漸僵硬，望向自己的眼神也晦澀起來。
他抬起手想要遮住女孩的眼睛，因為這雙帶著惶恐的眸子跟他當年看到的一點都不一樣。
他第一次見她時，她的眼裡是明媚、爽朗、快樂。
程清卿一把就將他的手臂推開，那隻大掌根本沒有遮住女孩眸子的機會。
陳白塵一愣，心臟刺痛，指尖發顫，像有誰在他心底打碎了一隻美麗的花瓶。
他的眼神深寒而幽暗，程清卿從未見過小叔有這樣的表情！
他將女孩的手腕放開，“不好意思。”
終於輪到他抱歉了……
程清卿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了，她這一刻猜測，小叔會不會是有點喜歡她？
不是喜歡小輩的那種喜歡，是一個男人對女人的那種喜歡。
“小叔……”
“回去睡覺吧，記得蓋好被子。”他冷聲打斷。
剛剛女孩推開他時，他的難堪也是無法掩飾的。
他認為那是一種拒絕。
女孩沒走，卻在他身邊輕輕地顫抖起來。
到底是舍不得，愛與不愛這是他的事，怎麼能責怪她？
他調整了一下表情，竟然對女孩一笑。
非常典型的偽裝的笑，臉部表情有輕微的不均勻，眼部的小肌肉沒有被調動，沒有一絲笑紋。
……
這個冷冷的寒冬夜裡，陳白塵獨自坐著，那兩個小子都去休息了。
他捏著手機，看著三格的信號，想到這個點了應該隻有顧元霄那貨沒睡了，於是給他發了一條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