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玉不是圈內人，對星盟社會治理結構並不熟悉，更不用說四五股勢力絞成一團的紅矽星係。
他眨眨眼，隻能從軍階這邊入手：“現役校官待遇……唔，升武校官你好像是預備役？”
升武坦然道：“是這樣，我隻有預備役津貼，現在負責榮軍院，多領一份工資，倒還好。”
泰玉食指點向自己：“那我呢？”
“現役校官啊，一線部隊派駐地方代表，就是‘軍代表’，其他星係可能是由文職技術軍官擔任，可紅矽星係連年戰事，很早就由現役校官負責。”
“所以我入伍了？”
“天人強者一旦注冊，就有被征召作戰的義務，當然多數時候還是采用‘雇傭製’。隻有一種情況除外，就是被授予正式軍銜，那肯定也是校官起步，這很正常。”
當下這個肯定是升武擅長的領域，因此他說起來很是流利：
“軍代表主要職責就是協調軍隊與地方關係，監督協議企業、實驗室合同履行情況，並督導地方承接退役官兵安置、保障服務和擁軍優撫工作。
“在體係內部，你接受了大君交付的各榮軍院人員，大概是考慮到這一點，上麵才會讓你掛職到軍休優撫司。
“那正好是榮軍院的管理部門，負責每年撥款，提供社會支持，開展相應的慈善活動……以後請多照顧。”
“哈？”
“你現在是我的直接領導，照顧也是應該的吧？”升武難得笑出了聲，胸口都在震動，便是包裹多層的淡黃濕布，也沒法遮掩。
泰玉皺眉：“誰任命的這是？不是，我的意思是，盧安德大君這麼任命，就沒有人反對嗎？”
“由大君提名，紅矽星係戰時指揮部動議通過，指揮部兩位大君都同意，走的是正規的‘軍代表’掛職路線，流程清晰，沒有問題。”升武笑意未儘，又道，“再說了，軍代表又不止你一個，隻是任命流程快一些……隻證明你太‘招眼’，入了人家法眼。”
兩位大君……除了盧安德以外，參與戰時決策的就隻有塞奧首祭了。
那位對“垃圾帶”，啊不，對泰玉的印象很好啊！
不管怎樣，出乎意料的新問題出現了：
泰玉是向盧安德大君的“變異天淵體係”投了“簡曆”，也確實是求取中層及以上崗位，但他的本意，是做一個快樂的“草頭王”。
就常理而言，“星環城”這裡有升武這位天梯九級強人、盧安德大君的心腹在，第一負責人的職位就不可能旁落。
在此前提下，泰玉就是奔著當升武的副手去的，再以特殊技術能力劃出專有領域，獲得對應的獨立性。
現在倒好，雖然還是個副主任沒錯，可怎麼跑到升武頭上去了？
這不對啊！
這個兆頭很不對勁兒！
泰玉難得有些猶豫：“我管你一位天梯九階……”
“現在肯定到不了。”升武擺了擺手，層層包裹的濕布，以及沉重的義肢，似乎都在宣告退伍老兵的實際狀態，“若真是天梯九階，怎麼也能夠臨時支撐一下整個規則體係，可現在你讓我做，連收屍都不用了。我倒覺得，你在崗位上鍛煉一段時間，與大君再磨合磨合，應該可以的。”
這，這不就是一頭紮進了那個歪七扭八的“變異天淵”體係深處，漂流暫歇“落葉”給卷上了“河岸”？
雖然目前還不到這種程度，但升武有點兒這個意思，是否就代表他背後的盧安德大君也這麼考慮？
醒醒！在你麵前的的家夥，他來路不明啊！
哪怕大家都知道，現在盧安德大君維持這個“變異天淵”體係，越發艱難了，但也不至於到病急亂投醫的地步。
這裡麵是不是還有彆的什麼考慮？
於是，麵對升武投注過來的視線，泰玉毫不掩飾地撇嘴：
“那這任命也夠隨意的……我是說，又是代表、又是掛職，我該找誰領薪水？”
升武耐心解答：“作為派駐代表，需要與地方保持距離，即便掛職也是如此。所以工資和津貼仍由一線部隊發放，具體部門是大君近衛一局執行處，如果有什麼待遇糾紛，可以直接找他們。嗯，等流程走完，他們應該也會主動聯係你。”
“近衛……一局執行處？”泰玉語氣微妙，隨即也笑起來，“聽上去感覺不太輕鬆的樣子。話說，升武校官你也是大君心腹，赫赫有名的單兵騎士，之前在部隊的時候，都在哪兒啊？”
“大部分時間就是近衛一局，幾個處室都呆過。”
“倒也合理。”
“雖然我退役很久了，但對那邊還算熟，有什麼溝通上的問題，可以找我。”說著，升武順便提醒了一下，“既然上麵已經有了決議，萬神殿、天人公會應該也會再找你談，畢竟所有的手續，都要到正式注冊後才能辦理，拖得太久，程序上就會有影響。”
泰玉麵無表情：“程序什麼的，不是我開頭，就彆找我結束……我隻關心‘保釋金’。”
接下來，如升武校官所料，泰玉這裡電話和信息不斷。
萬神殿的基克祭司，還有天人公會那邊，確實都有些著急了，主動與他聯絡。
還有已經得到消息的退役士兵管理局，作為他的掛職單位，那邊人事副局長博瀚也不知從哪兒找到他的聯絡方式，主動與他談起何時就位的事兒。
泰玉也是來者不拒，就聊唄，正好可以進一步收集信息。
至於注冊……嗬嗬，1300萬啊！
根據他向升武了解的“軍代表”待遇，薪水津貼加起來，也就勉強夠填上每年利息的。哪怕他一貫鼓吹“這輩子基本上沒有為錢發過愁”，也可能不當回事兒。
多方了解之下，泰玉也漸漸有了新思路。等電話和信息轟炸稍停，他找了個沒人的地方，一個電話打出去，是打給明繁的。
那邊剛接通，泰玉便義憤填膺：“話說咱們‘黑督察’是怎麼搞的？讓‘萬神殿’把辦案權給搶走了嗎？”
明繁的反應明顯有些遲鈍：“你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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