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聽點,她是想約會,來一場時空之旅的浪漫;說難聽點,她是想盜墓、倒鬥
也不怕在墓裡遇到第四步的粽子,真是個膽大包天的女人,和滿智有得一拚,難怪一個以姬水為名,一個以薑水為名
劍鞘的謎題,則還沒有解開,但寧凡隱約感受得到,裡麵同樣藏了一條語音留言。
此謎題卻不是以五音諧律來加密了,居然是用月氏語加密。
這可難倒了寧凡,他哪裡懂月氏語。
欲求教蟻主,蟻主偏將月氏語忘了個一乾二淨。
若以神術解謎,自是可以輕易解開,但
“待此間事了,直接請教當事人好了。又或者,她本就在等我上門求學?剛剛也是如此,她總想教我點什麼,擺一擺老師的威嚴。於她而言,給我當老師竟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麼那便如她所願好了,隻是我有道緣劫在身,與她偶爾上演師徒禁忌的情趣尚可,真正的師徒因果則萬萬不可結下。待請教月氏語時,也用交易的名頭進行好了,倒也合乎她的商道”
明明麵對著第四步隕落的龐大因果,寧凡更加在意的,卻是和她有關的短暫未來。
畢竟,他之所以在道念戰中停留,本就是為了一人而已。
若無她在此,他秒掉稷辰後,轉身就會離去,豈會不知此地的遠古十靈之秘,皆是滿智的陷阱、利用。
所謂的搜集情報對付滿智,本也隻是表演給宿命輪回看的。
不同的是,之前為她停留,隻是因為不舍。他當然明白,自己終將離去,在道念戰之外,他還有北蠻無量需要拯救,但卻還是想在離去前為她做些什麼
但他在第十三次加鐘時,隱隱察覺到了某事,於是停留的意義有了小小的改變。
“但願這場道念戰背後的真相,不是我所猜測的那樣”
於是借由生境,將體內的毒陰陽和不死蠶毒提升到了道源大成的層次。
霎時間,體內的不死蠶毒與星空蠶的感應,強烈了十倍不止。
也在此時,寧凡借由生境,將從蟻主那裡學來的半吊子五音諧律術,強化到了極致境界。
他本也隻是打算嘗試一二,並沒有太多把握能和星空蠶產生共鳴。
然而此番嘗試,最終居然獲得了成功。
在和星空蠶共鳴的瞬間,寧凡感到了自己的意誌與星空蠶的意誌,進入到了短暫同頻的狀態。
星空蠶已然逝去,即使同頻,也無法再和寧凡交談了,可寧凡卻能單方麵查閱星空蠶的意誌殘留。
隻是這種行為過於危險,方一進行,寧凡便感受到了意誌層麵的衝擊!對方的意誌,浩瀚如宇宙,而他的意誌規模,卻隻如宇宙中的一顆星球。
他的意誌並不渺小,對方的意誌卻龐大得超出了輪回時空的約束,而這正是寧凡和第四步不可跨越的距離,即使對方隻是一名逝者
寧凡吞噬過塵樹中的劫主意誌,但所謂的塵樹,不過是劫主以一粒意誌種子種出來的東西,和眼前完整規模的星空蠶意誌自是不可一概而論。
能夠翻開逆聖殘留的完整意誌,已是寧凡的極限,想要從中看出些什麼,至少也得荒聖才可辦到,他是做不到的。
但,做到如此地步,已經夠了
“果然一無所獲。”
寧凡如是道。
而後關閉了遁甲式盤,結束了觀星。
瞬息間,壓力給到了滿智身上!
一方界中,借由特殊手段觀察道念戰的滿智,皺起了眉頭。
和天河豬的戰鬥,早就三秒結束了,輕輕鬆鬆。
如今的他,正神清氣爽,關注著道念戰的發展,緊張而又期待。
即使因為修為跌落,從十紀聖人變成了九紀,他卻仍舊紅光滿麵,就仿佛之前氣得對寧凡破口大罵的不是自己一般。
主要是這事,確實讓人神清氣爽啊!從前的十紀輪回真是白修了,還是現在的九紀輪回更香!
“假!太假了!”
“這小子的逆樊之道,本就是不講武德的騙道!他的言語,不可全信,也不可全不信!以此言為第一層,從第二層觀之,則此子必是在說謊!他說一無所獲,那便是有所收獲了!”
“但若從第三層觀之,則以此子謹慎的個性,明知我在偷看,斷不可能自言自語的。他沒有理由宣之於口,事出反常,則極可能是為了故意誤導我!讓我誤以為他已有所收獲,讓我擔心秘密已然暴露,從而自亂陣腳,胡亂應他的棋,最終卻踩進他的騙招”
“可若他其實站在第四層,則事實就會恰恰相反,而若他站在第五層,第六層”
“哎,陽謀什麼的,確實讓人頭疼呢”
滿智無奈地搖搖頭。
他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確定,寧凡並沒有能力獲取情報,卻也有少許的不確定,擔心此事真的會翻車。
雖然概率很低,但因他的秘密過於重大,連一絲一毫都容不得大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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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那小子即使什麼表演都不做,這一步棋,我也是不得不應啊!
但他還是故意表演了,他就是故意在氣我吧!畢竟我才剛剛算計了他,結清了損失元陽的因果,他定是恨我入骨。
又或者所謂的表演,也隻是一種誤導,他實則站在了大氣層
很好!老夫認可你的騙道了!
能讓老夫所有布局全部失手,且變得如此瞻前顧後,老夫果然沒有看錯你!
可惜啊,隻論雙修一道,你卻是拍馬也不及老夫了。
雖看不到具體情形,但你戰一場的時間,居然需要六個時辰,若世人都像你這般,豈非什麼正事都不用做了,一天到晚隻睡覺和睡覺?如何修行?
須知,聖人不貴尺之壁,而重寸之陰,時難得而易失之!若非你的毒藥誤我,令我效率衰減十倍,老夫還可更強,而這便是始聖強者與區區仙王的差距了!
老夫就不同了,即使毒藥令我減速,你戰一場的時間,也足夠老夫戰上次了!
嗯?
“好像有彼岸之民在嘲笑我?嗬,爾等隻知人倫,卻不懂聖路,可惜,可惜。卻不知,下士聞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為道。哦?居然還有人資質堪比老夫?不錯!不錯!我觀道友有成聖之資,若有閒暇,不妨來塵岸一敘!來不了?那卻有些可惜了。但無妨!等哪天塵岸混不下去了,我便去道友那裡躲躲,自有道緣相贈。放心!區區道緣,死不了人!我可是世間第一大善人,塵岸的宿命絲,纏不了彼岸的淪落人。爾等是不會被道緣劫波及的!要係統有滿智係統,要老爺爺有滿智老爺爺,要美女有滿智姐姐,包你滿意!”
“不過現在有點小麻煩需要處理一下,道友們下次再聊哈!覺得滿智人帥心善的,記得給《智魔》一書多投點推薦票!嗯?你們看的居然不是《智魔》?居然是諧音的盜版書?你們選的記錄者怕不是眼瞎了,竟不知何人才是塵岸真正的主角!執?執有什麼好記錄的,隻會,隻會哎,可惜了爾等既不是我的粉絲,那便沒什麼道緣相贈了,告辭!”
滿智一臉失望地掐出了複雜的指訣。
霎時間,原本已經損毀、無法再轉的某個青銅齒輪,其上竟有一縷妖魂徐徐浮現出來,那竟是曾經自祭其心的薑螟之魂!
薑螟“前輩,拯救淮渦的時機,終於來到了嗎?”
滿智“不錯,你會害怕嗎?”
薑螟“嗬嗬,前輩直接轉動口口口口便是,若可憑我一人之輪回,換得淮渦重入歸墟的希望,則我何懼墮入不歸”
滿智“行吧,你不後悔就行,口口口口,啟動!”
當不該轉動的青銅齒輪,以薑螟的意誌再一次轉動,寧凡感受到了一股吸力撲麵而來,瞬間就將他這一縷道念吸入到了齒輪之中。
果然,事關滿智的秘密是否曝光,此陽謀,他必定會應的。
寧凡對於被吸入齒輪一事,早有準備,自不會有任何慌亂,亦不打算逃避。
他有某事必須要在此地確認,滿智的算計他會見招拆招,唯有這件事他是非做不可!
於是任由吸力將自己帶進齒輪的法寶空間,寧凡全程沒有任何抗拒,不過是件損毀的開天之器罷了,他做足了後手,隻憑此殘寶困不住他!
唯一令寧凡疑惑的,是他進入法寶空間的瞬間,所看到了一縷消散的魂。
那是薑螟的魂,寧凡事先觀測到了一絲端倪,本不至於疑惑,但當他看到薑螟之時,本想說的話卻忽然遺忘,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了。
亦不再記得眼前消散之魂是誰。
口口“拜托了”
寧凡“放心,若此地真有三位逆聖的惡因,則此惡因由我斬斷,隻是,道友是誰?我本該記得,但卻突然無法記起了”
口口“多謝”
莫名地,寧凡歎了口氣,卻不明白此時的感傷從何而來。他不知原因為何,但還是本能地朝著不知名的消散之魂打出了一道極致歸墟指,希望能幫到這縷陌生妖魂吧
口口口口的法寶空間中。
寧凡望著眼前由幻術創造的風景,微微沉吟。
放眼望去,千峰開戟,萬仞開屏。
日映嵐光輕鎖翠,雨收黛色冷含青。枯藤纏老樹,古渡界幽程。奇花瑞草,修竹喬鬆。修竹喬鬆,萬載常青欺福地;奇花瑞草,四時不謝賽蓬瀛。幽鳥啼聲近,源泉響溜清。重重穀壑芝蘭繞,處處巉崖苔蘚生。起伏巒頭龍脈好,必有高人隱姓名。
正觀看間,忽聞得林深之處,有人歌唱,再看那唱歌的樵子,依稀竟有些眼熟。
“觀棋柯爛,伐木丁丁,雲邊穀口徐行。賣薪沽酒,狂笑自陶情。蒼徑秋高,對月枕鬆根,一覺天明。認舊林,登崖過嶺,持斧斷枯藤。收來成一擔,行歌市上,易米三升。更無些子爭競,時價平平。不會機謀巧算,沒榮辱,恬淡延生。相逢處,非仙即道,靜坐講《黃庭》。”
“哦?這位兄台好生麵善,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名為王質的樵夫背著一捆柴,徐徐走進,在他的腰間,彆著一把讓寧凡有些眼熟的斧頭。
“此世並未見過,於君來世或有相逢。”寧凡回答道。
“此世未見過,說明兄台不是本地人了,兄台是來方寸山求仙問道的嗎?若如此,那可來得太晚了些,那位須菩提祖師早已仙去,就連方寸山都不知消失到了哪裡。自那之後,倒是有一座五指仙山從天而落,隻是那山邪門得厲害,進去的人多,出來的人少,即使出了山,也會和丟了魂一樣,記不清山裡的事情。有人說,此山住著幾個愛下棋的神仙;也有人說,山裡住的是一個神神叨叨的大巫,故此山又被稱作巫山,若有人敢對大巫出言不遜,大巫就會將人變成石頭,是真是假卻是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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