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輝走後,許長生接著問道“莫先生和李女士他們兩人的關係一直很好吧?”
“好,當然好!他們兩個都是大忙人,湘海出差多,每次清妍隻要有時間都會把他要換的衣服洗好燙好,各種日用品也是反複檢查以免遺漏。
湘海呢,也很關心清妍的身體,經常叮囑她要按時吃藥,在家的時候還經常把清妍在醫院要吃的藥準備好,放到她的包裡,就怕她忘了帶。”
“哦,這麼說莫先生對李女士確實很關心,否則哪搞得清楚要吃哪些藥,每一種藥要吃幾粒,飯前吃還是飯後吃?反正我看那些藥片藥丸都長差不多,看了就糊塗。”許長生故意把話題引到了用藥細節上。
“那是,湘海不但關心清妍,也一樣關心我,同樣對我千叮萬囑叫我不要忘了按時吃藥,即使在外出差,也總是不忘打電話來。人家說久病成醫,我看是有兩個心臟病家屬的人,都快成心臟病用藥專家了。”老人有點自豪地說。
“那是難為他了,您的心臟病跟李清妍的心臟病又不一樣,你們吃的藥和吃藥的時間也不一樣吧?”
“對對對,我們婆媳倆得的完全是兩種不同類型的心臟病,所以吃的藥是完全不同的。我們醫院的老廖主任還特意叮囑過我們,我們各自的藥要分開放,以免吃錯了。”
正說到這裡的時候,張媽領著鄭輝回來了,許長生看到鄭輝向他點了點頭,許長生知道他已經拿到了想拿的東西。
“阿婆,該吃藥了,我去給您拿來。”張媽在旁邊提醒道。
“好。”老人點了點頭說道。
過了幾分鐘,張媽拿著一個小盤子和一杯水過來了。
“一天三次,每次三種藥。”老人看著藥說道。
“阿婆,這次的藥是不是少配了,有一種藥看樣子吃不到周末了,得儘快跟廖醫生聯係早點過去配。”張媽說道。
“怎麼會呢?不是每次都配兩個星期的藥量的嗎,三種藥都是搭配好的,怎麼會有一種少了呢?是哪一種藥少了?”老人有點疑惑地說道。
“我也說不好,我去把藥拿來。”
過了一會,張媽拿著三個藥回來了。
“就是這種。”張媽把一個盒子遞給了老人。
“地高辛片?這是整板的呀,難道什麼時候誰拿的時候不小心掉地上了?”阿婆自言自語地說。
地高辛?許長生聽到這個藥名心頭一震,這不就是李清妍禁忌,但卻在她胃液裡檢測出的那種藥嗎?
“大媽,我看看。”
老人把盒子遞給了許長生,許長生看到一板藥片總共應該是24片,藥片呈白色,每片250毫克,看著確實很小,現在剩下沒幾片了,如果一天吃3次,是吃不到周末了。
於是說道“這藥片確實很小,不小心是很容易掉地上,如果像我這種生手去拿,十次可能會有一二次掉地上的。”
“那一定是湘海幫我拿藥的時候掉的,他又講究,掉地上的就扔掉了。”老人說道。
“莫先生才不會掉地上呢,他細心著呢,每次拿藥我看他下麵都用盤子接著的。”張媽說道。
張媽說的這個話引起了許長生的警覺——怎麼這麼巧?李清妍胃液裡發現了地高辛,而偏偏陳桂芝吃的地高辛又少了幾片。
“說起藥,李清妍在家吃的藥還在嗎?她那天會不會是不小心把給您吃的地高辛放到自己藥瓶裡裡了?我們法醫在她胃液裡發現了地高辛成分,法醫說地高辛可能會誘發她心臟病發作的。”許長生故意說道,同時他密切關注著老人的反應。
“什麼?李清妍胃裡有地高辛?這不可能!老廖主任囑咐我們兩個人的藥是千萬不能混淆的,所以我們平常都是放在不同的櫃子裡的。而且我配的是片劑,清妍配的都是藥丸。怎麼可能吃錯呢?”老人疑惑地說。
“張媽,清妍平常吃的藥也放在廚房的藥櫃裡吧,你幫警官去拿一下吧。”老人對身旁的張媽說道。
但是張媽沒有動,似乎走神了。
“怎麼了,張媽?”老人又問了一遍。
“哦,阿婆,您剛才說什麼?”張媽問道。
“你去藥櫃裡把清妍吃的藥拿來,讓警官看看是不是藥丸,我吃的地高辛是藥片,清妍不可能吃錯藥的!”阿婆有點激動地說道。
張媽沒動,麵露為難之色。
“怎麼了,張媽?”老人又問道。
“那天莫先生從公安局回來情緒低落,看到莫夫人留下的東西就難過。她吩咐我把那些莫夫人用過的東西,包括各種化妝品、藥品還有其他的日常用品都扔了,他說都用不著了。
沒開過的新的東西他讓我留著自己用或送人都隨我。這幾天還讓我在整理莫夫人的那些衣物,他說貼身穿的就燒掉,秋冬季的外套好的話捐給紅十字會。”張媽回答道。
“哦,這個事情他跟我提過,清妍走了,確實留著也沒用了。”老人說道。
聽到張媽說把李清妍吃的藥扔掉了,許長生心裡很失望,他本來想看看李清妍吃的藥是怎麼樣的,有幾種,包裝是什麼樣的?會不會與地高辛混淆等等。
“張媽,你把那些藥物扔哪裡了?”許長生不甘心地問。
張媽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說“我不知道你們還有用,我像以往一樣,放在一個專門回收過期藥物和電子設備的垃圾桶裡了。”
“這個垃圾桶在哪?”
“就在小區中心的垃圾站。”張媽邊說邊比劃著大概的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