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媽媽的背刺,我心臟狠狠一絞,伴隨著頭皮腫脹的灼痛感,我望著淒冷寒星點點的夜空,溫熱的淚水順著兩頰滾落。
比起被沈煜那個變態折磨,媽媽傷我更深。
她是我叫了二十多年的媽媽,是我至親的人。
她怎麼能這麼對我?
我仔細回想著她今晚對沈煜說的那番話,她說,在我和傅言深剛鬨離婚的時候,她就有意撮合我跟沈煜了……
我心下一顫。
難道,沈煜開始糾纏我,是媽媽告訴他,我婚後秀恩愛都是故意氣他的,我對他一直沒放下?
可她一直都很寵我的。
難道,發現我不是她親生的之後,她就不愛我了嗎?
二十多年相處出來的感情,真的比不上所謂的血緣嗎?
發現不是親生的以後,我從沒想過找自己的親生父母,仍然把她和爸爸當親生的,甚至比以前還要感恩他們的……
我從沈家一路想到警局,仍然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錄筆錄的時候,我猶豫該不該供出是媽媽把我送給沈煜的,她是沈煜的幫凶,沈煜屬於強奸未遂,可以判刑。
如果我供出媽媽,她就是沈煜的共犯。
“盛小姐,你不要害怕,不要有思想上的負擔,把你知道的,全部一五一十地說出來即可。”女警遞給我一張麵紙,安撫我。
她以為我是害怕沈家的權勢吧?
我不怕沈家。
我是猶豫要不要供出我媽,我怕她會坐牢……
“對不起……有些細節,我當時太緊張,記不清楚了……”雙手扒著頭,垂眸看著桌麵,啞聲地說。
此刻,我隻想立刻見到她,問個清楚。
警察沒勉強我,讓我把記得的都說出來即可,具體事實,他們會查證。
錄完筆錄,法醫給我驗傷拍照,做完這些,已經是半夜11點半。
我身上穿著一件警局的綠色軍大衣,裹住了裡麵的狼狽,行屍走肉般,被女警扶著,走向門口。
“傅總,您慢走,感謝您的線索!”
“客氣。”
一瞥間,我看到了一道頎長挺拔的熟悉男人身影,他正和穿著警察製服的中年警察握手。
我立刻彆開視線,從他身旁路過,走出警局辦公樓。
身旁的女警不知去哪了,我一級一級地走下辦公樓門口的台階。
心事重重,腳下一個踩空,身體踉蹌,有人及時拽住了我。
聞到熟悉的男性氣息,我連忙下了兩個台階,避開他。
我以為這輩子都不會跟他再有交集的,沒想到,這麼快又遇見他了。
“你還想包庇你那個假媽?”幽幽諷刺的男聲從我身後方傳來,聽著他的話,我頓住腳步。
聽他的意思,他知道我媽把我送給沈煜的事。
“你怎麼知道的?”我轉身,微仰著下頜,冷冷地問。
難道是他報的警?
我之前報過警,聽我說是沈家,那頭就掛了。
今晚,警察能闖入沈家抓人,肯定是有能壓得住沈家的權勢力量在後方頂著。
傅言深嘴裡叼著煙,下了兩級台階,走到我身旁,目光淡淡地打量著,一身狼狽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