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深就算用牧野威脅我,也不能逼我給他生孩子。
想到孩子,我的全身又止不住地發冷,我晃了晃頭,集中注意,繼續開車。
透過後視鏡,我好像看到了傅言深的邁巴赫,仔細看又沒有。
我心裡很慌,生怕他追來,逼停我。
一路疾馳,我終於進了落落自己彆墅所在的小區,遠遠地,看到她在彆墅門口等著我,我緊繃的神經終於有一絲的鬆懈。
車停後,我吃力地推開車門,下車時差點摔倒,落落及時抱住了我。
“喬喬,你這是怎麼了呀?臉色怎麼這麼白?”
落落杏眸圓睜地看著我,滿眼關切,抬手擦掉我額頭上的細汗。
“落落,避孕藥,你,你買了嗎?”我心焦地問。
“買了買了,到底怎麼回事啊?你彆又嚇我!”落落焦急的語氣裡透著恐慌的哭腔。
“沒事沒事,我不會再……我要快點吃藥,我不想懷孕……”我哽咽著,安撫她。
落落扶著我進了彆墅。
剛坐下,我就吞下了一片藥。
這個藥分兩次吃,12小時後再吃一片才管用。
傅言深會不會趕來阻止我吃第二片?
我正想上樓,把自己鎖起來,讓傅言深碰不得我,外麵響起狗叫聲。
是落落養的退役軍犬巴頓的叫聲。
一定是傅言深找來了。
我心下一慌,本能地往落落身後躲。
這時,一道高大的暗影從門外走了進來,男人黑沉的俊臉,五官越來越清晰。
落落立刻像老母雞護著小雞崽子般,張開手臂護著我,“姓傅的,你丫還想折磨喬喬到什麼時候?”
她氣憤的語氣裡透著質問。
傅言深麵無表情,微眯著雙眸越過落落,看著我,腳步沒停。
“你,你彆過來!你想逼死喬喬嗎?她都是死過一回的人了!”
落落憤恨帶著哭腔的聲音,在偌大的彆墅客廳裡,不停地回響。
她的話終於使傅言深頓住腳步,他像尊雕塑,一動不動。
我緊緊咬牙,用力壓下就要浮起的記憶,拇指下意識地撫上左手腕……
“你、說、什、麼?”
傅言深終於有了反應,他薄唇輕啟,微眯著眼眸,睨著落落,一字一頓。
“喬喬她前年冬天割過腕!……她好不容易走出來……沒有你這個渣男內耗她,她才過上年把舒心日子,你一回來,又把她折磨成這樣,你真的還不如死了呢!”
落落又義憤填膺地吼。
我深深地吸氣,集中全部的注意力在呼吸上,不去回想。
隻見傅言深頎長的身形晃了晃,他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目光落在我的臉上,“她騙我的?”
他問我。
“我不想看到你,你快滾。”我冷漠地說完,轉過身,背對著他。
“盛喬喬,你跟我說清楚!”
他低沉的聲音迫近,好像又朝我衝了過來。
“姓傅的,你去死!”
正在這時,一道凶惡的男孩聲音響起,我驀地轉身,隻見牧野一球棍砸在了傅言深的後背上。
傅言深高大的身形晃了晃,牧野又要對他下手,他利落地轉身抬起長腿。
“牧野!”
我緊張地喊。
還好,牧野反應敏捷地閃開了。
少年胸口劇烈起伏,瘦削的俊臉上,雙眸憤恨地瞪著傅言深。
“你當初拋下懷孕的喬姐,她給你打電話求救,你他媽接了也不來!我真想不明白,你到底哪來的臉繼續拿捏她!你又逼她做什麼了?!”
牧野恨之入骨的聲音,像是一把尖刀,挖開我的舊傷疤,我渾身冷得發抖,牙齒都止不住地發顫。
“你他媽胡扯什麼!”傅言深上前兩步,揪住了牧野的衣領,衝他惱怒道。
我微微一愣。
他是不知道我懷孕?
轉瞬,我嘴角扯了扯。
“喬喬,牧野說的……我,我怎麼不知道?”
落落轉身抱住我,她一臉錯愕。
我看著她,不想啟齒。
落落愣了愣後,用力抱緊了我,眼淚撲簌地落下,“難怪……難怪你那時候突然……”割腕。
我明白,她想說那兩個字,又怕再次刺激我。
“傅言深,你真的該死!”
落落哭著哭著,轉頭瞪著不遠處的男人,憤恨地吼。
傅言深目光緊緊鎖著我,眼眶漸漸地泛起紅意,雙手攥得“咯咯”響。
他這副樣子,是終於相信了。
我閉著眼,不想看他一眼。
“姓傅的,你彆碰喬喬!”
落落突然大吼,我睜開眼時,身體已經落入了一堵堅硬的胸膛裡。
傅言深緊緊擁住了我。
我周身都是他身上的氣息,帶著淡淡的煙草味。
他鐵臂緊緊圈著我,下巴抵著我的額頭,掌心按著我的背,一再把我往他的懷裡按,像是要揉進他的骨血裡。
“對不起……”
男人喑啞顫抖聲音從我頭頂上方響起,有愧疚有心疼。
“傅言深,你放開我。”我有氣無力地開口。
對不起有什麼用?
他非但沒鬆開,反而把我圈得更緊,我能感覺到他的身體在顫抖。
“對不起,我沒護好你……們。”他又道,最後的“們”子,抖得不行。
仿佛透著強烈的悔恨。
他的手臂更緊了緊。
我的心也不由得顫了顫,為了兩個……
好一會兒,他終於鬆開了我,我挪動腳步就要走開,他又捧住了我的臉。
我被迫與他麵對麵。
一抬眸間,撞上他一雙通紅濕潤的深眸,滿是心疼、愧疚與自責。
“喬喬,我錯了,不該想出讓你生孩子這一招,把你拴住,我是實在拿你沒轍了……我真的不知道……對不起……”他低啞的聲音,隱隱透著顫音。
音落,他彆開視線,胸口大幅起伏,喉結滾動。
像是在隱忍著某種強烈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