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側頭,隻見他又在點煙。
他可真是作死。
我想也不想地起身,挪了兩步,再次搶走他嘴裡的香煙,這次連同煙盒和打火機,全都要丟了。
我的手正要伸出窗外,傅言深到了我跟前,及時扣住我的手腕。
他從我手心裡搶走點燃的香煙。
“傅言深,你就抽死吧!”我瞪著他,冷聲道。
誰知,他竟主動將香煙朝車窗外一拋,隨後是煙盒,最後,他從我手裡,拿走了打火機。
我掙開他,一屁股坐下。
“這個不能扔。”傅言深在我身旁的位置坐下,衝我溫聲道。
我轉臉,嫌棄地瞪他,瞥了眼那隻都彭打火機。
“叮”的一聲,打火機串起淬藍的火焰,照亮了男人俊帥的臉。
“這是我老婆送我的,結婚一周年紀念日禮物。”
他目光一瞬不瞬地鎖著我,深眸裡閃爍著點點火焰的光芒,唇角含笑,沙啞著磁性的嗓音,語氣緩緩地說。
看著他滾動的喉結,拉絲的眼神,以及一副陷入甜蜜回憶裡的模樣,我一再地捏緊雙手。
“你哪個老婆送你的?我怎麼記得,我以前送你的,好像是寶格麗的。”我語氣幽幽地潑他冷水。
隻見他嘴角的笑意漸漸僵住,打火機的火焰也漸漸熄滅了。
我勾唇,心情愉悅地看向車窗外。
狗男人,當初結婚周年紀念日還在加班,我做好一桌飯菜等著他,等得都睡著了,他才死回來。
看到我送的打火機時,他還一臉嫌棄的樣子,說,他打火機多的是。
現在又一副深情款款的狗樣,沒用。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旁邊的他沒了動靜,我關上車窗,闔眼休息。
漸漸的,隱約間,我好像聞到了一股鐵鏽味,像是血腥味。
這種味道,我太過熟悉了……
我壓下就要浮起的回憶,驀地睜開雙眼,深深地嗅聞,確定,車廂內有血腥味。
“傅言深,你受傷了?”
他轉臉看著我。
我忽地想起什麼,在他跟前蹲下,卷起他西褲的褲腳,不經意間,摸到一手的濕濡。
借著微弱的光線,隻見他的小腿,全是血漬,他剛有點起痂的傷口,正流著血,黑色西褲濕噠噠的。
“你傷口又出血了,自己不知道的嗎?”我仰著臉,皺眉瞪著他,沒好氣道。
傅言深垂眸注視著我,沉默不語。
一點都不在乎腿傷的樣子。
這人還是跟以前一樣,有病。
絲毫不在乎自己的身體,還以疼痛的感覺為爽。
我起身,走到前排,從儲備箱裡找出急救箱和一次性消毒毛巾,拿了一隻手電筒。
手電的燈光照亮他血肉模糊的小腿,觸目驚心,我移開目光,“傅言深,你自己先處理傷口,快點吩咐司機去醫院。”
我仰視著似乎正出神的他,沉聲道。
男人回神,睨了我一眼,從我手裡接過白色毛巾,彎腰,覆上小腿的傷口。
擦乾淨血漬後,他拿起一瓶碘伏,簡單粗暴地倒在傷口上,我眉心緊皺,車廂內彌漫著一股刺鼻的藥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