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倒也沒有多麼複雜,但確實存在著難以調和的事情。”薩菲爾將嘉明的事情娓娓道來。
說完之後,申鶴抬頭看著星空,臉上滿是迷茫,家…對於申鶴來說其實是難以企及的,因為她早就沒有家了,所以她一直都覺得,如果有愛著自己的父母,一定會很快樂,很開心。
但嘉明的情況似乎並非如此。
閒雲激動地語氣都激烈起來:“這可不成!眼看著今年海燈節就要到了,慢慢來怎麼行?”
已經不是就要到了,而是明天就是了。
薩菲爾出言安撫道:“你不要急,這麼些年了,遇到事情還是這麼著急,彆在小輩麵前失了身份。
我已經和他聊過一次,具體的解決辦法心裡其實已經有數了。但還需要一個契機,一個,讓他們父子倆坐到一起,敞開心扉的…契機。”
聽了薩菲爾的話,又看著她身上嶄新的衣裙,閒雲的眼中閃過一絲恍惚,她歎了一口氣,開口說起了其他的事情:“今年海燈節,主題就是彌怒吧。”
“是啊,我和那石頭聊過,他讓我穿彌怒準備的衣服,可我原本那些衣服都已經不見了,唯一的一件,還是之前海燈節,他給我的那一身,也就是剛才穿的那一身。”薩菲爾整理了一下裙擺,“配飾過多,戰鬥也不方便。”
閒雲聞言輕笑一聲:“他的風格就是如此,最是擅長設計衣物,不僅對布料的選取和色彩搭配鑽研頗深,就連佩戴怎樣的飾物才能凸顯穿衣者的氣質,都很實在行。
你說的這話,讓我想起了從前仙人聚會是,伐難的抱怨。”
“哦,我知道,她暗中和女性仙人說過的吧,彌怒給她做的衣服裙擺太長,華而不實,戰鬥起來束手束腳的。”回想起那事,薩菲爾也忍不住笑。
閒雲見狀,沒好氣道:“你還好意思笑?當時你是怎麼說的?”
“仙人,自有仙人的風采,衣袂飄飄,引人遐想,這樣的衣服才配得上仙人一詞。”薩菲爾學著以前的口氣道,“可那時候的我,並不擅長戰鬥,對衣服的要求,自然是以華麗好看為主。”
歸終的衣服是大袖褙子,穿著這種衣服彆說打架了,就是拿個東西都不方便,平日裡走路也會束手束腳的。
這種衣服讓現在的她來穿,估計隻會覺得麻煩,畢竟經曆會改變一個人的很多看法,對於穿衣風格的選擇最是如此。
掌握了戰鬥的技巧和能力,薩菲爾對穿衣風格的選擇便偏向了伐難,希望能穿簡約的,更加利於行動的衣服了。
“是啊,當時,你並沒有開口幫伐難說話,還誇她可愛,算是間接消除了她的一些怨懟。
可我後來去試探過彌怒的口風,你猜怎麼著?他居然說裙裾飛逸,乃襯仙人風姿,此謂之風采!要不是我確定你沒那麼無聊,都要以為你倆是串通好了的。
唉,這人就是這樣,一談到衣物配飾,連帝君都拿他沒辦法啊。”說起過去的事,閒雲就開始喋喋不休起來。
說了這麼幾句還不夠,她臉上掛著懷念的笑容,還想繼續說:“後來啊…”
說起後來,她的語氣頓住,驀然看向了站在一旁笑意吟吟的薩菲爾。
後來,歸終死了。
若陀瘋了。
應達自焚而亡。
伐難與彌怒自相殘殺,死於沉玉穀的某處山洞之中。
原本齊整的眾仙,一個一個,都遠去了。
她突然覺得有些難以呼吸,不自覺地轉過身去,用力吸著氣,壓下了心頭的酸楚。
那酸楚在心底壓下,卻湧上了鼻尖,蔓延至眼下,紅了眼尾,濕了眼眶。
“後來,就是這樣的抱怨,也成了奢侈。”薩菲爾見閒雲沉默住,便接過了話頭,“海燈節了,一個闔家團圓的日子,怎能留下遺憾呢?
年歲正好,有問題,還是要儘快解決掉,對吧?”
“本仙就是這個意思。”閒雲不著痕跡地擦了擦眼角,“命運無常,苦難和意外都屬這世間最無情的不速之客。年輕人嘛,能不經曆還是不經曆為好。”
甘雨有些好奇了:“留雲真君有什麼好主意嗎?”
“你怎麼不問問我有什麼主意?”薩菲爾探著腦袋,看著甘雨。
甘雨被這麼一問,有些窘迫地彆過視線:“明天,您不是已經有約了嗎?”
薩菲爾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來,已經和鐘離說好了明天一起出趟門,看樣子是不能參與這一次的事了,有點遺憾。
閒雲摸著下巴思索著:“仙術…不行。機關術?這次不見得能派上用場…”
“有什麼我能做的嗎?”申鶴自告奮勇,她認為嘉明應該與家裡和解,因為他有家,這是很多人都羨慕的,不該如此糟踐。
薩菲爾見她們陷入了迷茫,開口了:“其實,隻要能想辦法讓他們父子坐下來好好談談,你們再從旁提點一二,應該是可以解決的。
這件事目前就是誰退讓一步,誰再退讓一步的問題,隻讓一人妥協肯定是不合適的。葉德那邊我問過了,其實他並沒有表麵上那麼堅定,他是很關心自己的兒子的。
而嘉明,我也敲打過了,問題應該不大。”
有了薩菲爾的提醒,又加上申鶴的自告奮勇,閒雲的心中有個一個初步的計劃:“如果是這樣…倒也不是不行。
借助各位的力量,確實是個好方向。
有了,本仙想到了一計良策…不如,我們如此這般…”
閒雲詳細地說出了自己的計劃,說完的時候,這邊也收拾完了。
幾人重新坐到了座位上,閒雲環顧四周:“都聽明白了嗎?”
“嗯!這可一定要成功啊!”派蒙信心滿滿。
閒雲十分自信:“哼,本仙之策,豈有不成功的道理?”
所以,那個女人,她出手了。
薩菲爾坐在一旁,心中也有了計較:
“決定了,明天拉著鐘離,看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