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認為見過是這世間的所有樂器,可這麼古怪的東西還真是第一次見。
經過比對,雷穆斯下意識認為,這應該是某種比較稀有的喇叭,畢竟隻有喇叭才有可能做成這種奇異的造型。
薩菲爾深吸一口氣,開始了吹奏,隨後,古樸而蒼涼的旋律就在這片空間回響起來。
“好古老的曲調…”雷穆斯聽到薩菲爾吹奏出來的曲調心頭一緊,他仿佛看到了一片蠻荒大陸,大陸上到處都是危險的巨型生物,而與這些巨型生物對抗的,則是一個個裝備粗糙的人類。
他們頑強地生存著,向大陸的統治者發起反抗,血與火交織的每一天,死亡與他們相伴,每一天的黃昏,夕陽似血,他們會聚集在一起,為今天犧牲的同伴哀悼,然後再在夜晚架起篝火,慶祝又活過一天。
“是反抗的讚歌…也是對逝者的追思…”雷穆斯喃喃自語著,殊不知,隻是這略微的分神,他的曲目早已變了調。
薩菲爾內心沉靜,她能感受到,雷穆斯的心,亂了。
鬥法最忌心神不寧,狩獵笛荒涼古樸的曲調最是撥動人心,這一次,是她贏了。
橫舉狩獵笛,薩菲爾身影一閃就出現在了雷穆斯的麵前,在對方難以置信的眼神中,她手中的狩獵笛仿佛一柄巨錘重重砸了過去。
“狩獵笛雖是樂器,但其堅固的材質與構造同樣支持它被當做武器,就比如…這樣!”勢大力沉的一擊命中了雷穆斯的麵門,隻是一下就砸得他麵容凹陷,整個鼻梁都塌了下去,鼻血噴湧而出。
遭受重擊的雷穆斯再也無法控製他召喚出來的各種樂器,勾人心魄的鎮魂曲戛然而止。
感受到壓迫心臟的力量消失,薩菲爾收起狩獵笛與滌塵鈴,緩步走到了已經躺在了地上的雷穆斯跟前。
剛才驅動數把樂器已經讓他精神疲憊,現在又被打碎了鼻骨,雷穆斯徹底失去了站立起來的力氣,隻是雙眼無神地看著居高臨下俯視自己的薩菲爾。
“我敗了…”雷穆斯語氣落寞,“在我最擅長的領域…嗬…真是可笑…”
薩菲爾看著他,目光中帶著憐憫:“音律一道,我從不會輸給任何人,你也不會例外。既然收集了那麼多魔神畫像,你應該知道的,哈根圖斯擅長音律,輸給我,並不丟人。”
“可我付出的代價是死!為什麼要這樣做?我沒有得罪過人任何人,為什麼…”雷穆斯的情緒處於崩潰的邊緣,肉體與精神的雙重創傷讓他徹底失去了作為一名王的驕傲,歇斯底裡地像個瘋子。
薩菲爾長歎一口氣:“我說過了,我們之間沒有仇怨,你隻是,恰好擋在了我前進的道路上,所以,你不能活著。
如果兩相鬥爭必有一死,我隻能請你,奔赴死亡,這是勝利的條件,我也沒得選。”
“你的勝利…並不代表著正確!”雷穆斯掙紮著喊出這句話。
薩菲爾呼吸微微一滯,眼眸睜大,曾幾何時,也有一個人對自己說過類似的話,那時候她是怎麼做的呢?
她在聽到這句話之後就剖出了對方的心臟,沒有任何猶豫。
“是非對錯於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我隻是堅定的走在了自己的道路上,僅此而已。”薩菲爾說出了曾經說過的話,然後伸出手,剖出了雷穆斯的心臟。
雷穆斯死了,代表著他力量具象的樂器也化作光粒徹底消散在這天地之間。
感受著指尖黏膩的觸感,嗅著鼻尖濃重的血腥味,薩菲爾沉默良久之後,右手微微用力攥緊,捏爆了這顆代表著魔神生命的心臟。
“轟!”失去了心臟的雷穆斯徹底斷絕生機,魔神死亡時發生的爆炸席卷了這片空間。
薩菲爾微微偏頭,以肉身硬扛下了全部衝擊,就當是承受雷穆斯瀕死之時最後的怒火了。
“抱歉,雷穆斯。我知曉你的心思,但我們都是爭渡在命運長河之中的囚徒,你的生命已然沒有了未來,即便活下去也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
我還需要留著這條命,去做一些你所做不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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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恨我也好,詛咒我也罷,你的怨恨與靈魂的重量,我一力承受,絕無怨言。”薩菲爾鬆開右手,猩紅的血液與停止跳動的心臟化作塵埃逐漸散去了。
這片空間也開始變得不再穩固,薩菲爾知道,她該離開了。
看著被魔神死亡所爆發的能量摧殘得殘破不堪的大殿,薩菲爾習慣性地抖了抖身子,轉身離去。
維羅妮卡的聲音在她心底響起:“這一次少說了一句話。”
“…”薩菲爾腳步一頓,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好冷啊…”
“這條路,還有多遠?有沒有後悔踏上這片征途?”維羅妮卡又問。
薩菲爾搖了搖頭:“它比我想象中要漫長的多,或許,也不是多麼漫長,隻是比我想的要折磨人一些。”
“每一次都是一場煉心之旅呢,我都有些好奇了,剖開你的胸膛是否會看到一顆千瘡百孔的小心臟?”維羅妮卡語氣有些惡劣。
薩菲爾輕哼一聲:“你想多了,我這樣的惡人,可從不會因為殺死無辜者而感到不安,我很強大。”
“我承認你的強大,但不認同你的冷漠。”維羅妮卡歎息。
薩菲爾沒有再回答,隻是沉默著打開了空間裂縫,一步踏了進去。
在離開這片隱藏秘境之時,她聽到了維羅妮卡微不可察的低語:“其實,你比任何人想的,都要善良。”
薩菲爾一怔,隨後伸手扯了扯衣服上的兜帽,蓋住了自己的腦袋,仿佛隻有這樣才能讓自己產生些微的安全感。
空間裂縫的邊緣,一滴晶瑩的水滴緩緩滴落,墜入大地,濺起一朵微小的水花,隨後歸於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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