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無人將我當回事,皆當我棄子,可隨意舍棄,卻未曾想過,我也有心。”瓦京語氣緩慢,仿佛每一個字都經過斟酌。
薩菲爾不太習慣聽他這麼說話,聽起來有點難受,但卻沒有打斷對方,隻是安靜聽。
瓦京長歎一口氣,右手撫在自己胸口:“所以,我憋著一口氣,我想證明點東西,證明…我也有價值,也有隻有我才能辦得到的事。
我希望有人在乎我,把我當回事,隻有那樣,才算是不枉此生。”
“看起來你的夙願實現了,命運織機,你成為了深淵教團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薩菲爾感覺自己這一次來大概有些多餘,就算她不來,瓦京也不會對她抱有敵意。
瓦京認真看著薩菲爾的臉,這在以前是絕對不可能的事,他們這些下屬彆說站直了盯著執行官看了,就算多說一句話都會有被責罰的可能性。
但現在,他卻可以與薩菲爾平等對話了,這種感覺很奇妙。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嗯,算是吧。但,並非因為命運織機,深淵教團的在意,我不放在心上。
我想要的在乎不是因為我會成為什麼,而是因為我是我。
我曾以為,這輩子我都得不到如此褒獎了,但您今日前來,給了我最好的禮物。”
薩菲爾抿唇,瓦京確實狀態不對勁,即便女士對下屬苛刻也不應該會將人逼迫至此,再說瓦京的忠誠無需多言,這樣的情緒十分不對。
思來想去,薩菲爾能得出的結論隻有一個,那就是博士。
這家夥即便死了,被刪掉了,還是時不時出現他存在過的痕跡,惡心一下薩菲爾。
博士對瓦京進行了一番洗腦,這導致了瓦京的自我認知出現了偏差,薩菲爾有理由懷疑這樣做的目的就是讓瓦京對她產生仇恨。
這個多托雷,還真是不讓人省心。
不過好在,薩菲爾今天來了,歪打正著的,解開了瓦京的心結,她成了瓦京意識中的那個在乎他的人,這個結果不壞。
離開龍脊雪山,薩菲爾四處尋了一番,沒發現溫迪的蹤影,估計又不知道跑哪裡喝酒去了。
溫迪突然出現又借故跑掉的事薩菲爾並未在意,反正風神是自由的,有沒有理由都一樣,他想做就做了。
至於其中深意,薩菲爾不在乎。
四影和她的關係雖說不上多好,也不算惡劣,其中阿斯莫代和納貝裡士還與她有合作關係,所以她做這些事並不怕被知曉。
溫迪嘛,往大了說也就讓伊斯塔露知道一下,這對她構不成威脅,更何況伊斯塔露也是個不愛管事的,知道了都不一定會有反應。
放棄尋找溫迪後,薩菲爾就開始思索,戴因斯雷布會藏在什麼地方。
上一次見到那家夥還是在層岩巨淵,那個人雖然看上去確實蠻陰沉的,但應該不至於每天都窩在那個地方。
根據熒的說法,戴因斯雷布好像在維摩莊逗留過一陣子,薩菲爾開始考慮是不是去碰碰運氣。
可憐的戴因斯雷布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薩菲爾給盯上了,現在的他正在向維摩莊行進。
因為蘇插手的緣故,卡利貝爾並沒有如他原本的命運那般,變成丘丘人一直痛苦下去,最後成為命運織機的載體。
而是恢複成了人類樣貌,活了下去,但與此相對的,他也沒有再摻和深淵教團的事情,選擇了在維摩莊一帶生活。
他見證了這個村莊的興起,也看著這裡的人長大、老去、死亡。
他像一個旁觀者,無悲無喜地看著這與他無關的一切。
解除了變成丘丘人的詛咒,他卻依舊無法死去,因為死之執政不允許他死,蘇在這件事情上沒有堅持,選擇了妥協。
畢竟那時候的蘇早已是強弩之末,無力抗衡若娜瓦了,能讓卡利貝爾恢複人形已是不易,再進一步卻絕無可能了。
不過好在,卡利貝爾遭受的來自於蘇的詛咒卻並不會讓他承受太多痛苦,而且因為附帶著一部分“生”的力量,卡利貝爾也不會和隊長一樣,被磨損得失去了麵貌。
即便五百年變遷,他依舊是他,沒有多少改變。
“今日,又有客人。”鄉野生活,怎麼過都不夠,卡利貝爾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習慣了田野間的自給自足。
他循著腳步聲看去,一個熟悉的人影出現在門口,是戴因斯雷布。
見到戴因斯雷布,卡利貝爾也不驚訝,當然也沒有多麼親近,隻是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戴因斯雷布絲毫沒有因為卡利貝爾的冷淡而沮喪氣餒,倒是習慣。
他們倆是去年認識的,在聽到熒所說的消息之後,戴因斯雷布就起了心思,在這一片尋找許久,終是找到了一直躲藏的卡利貝爾。
他自顧自走上前:“走累了,來討杯水喝。”
“屋裡有,自己倒去。”卡利貝爾簡單說著,繼續手上的活計。
最近須彌城流行起了手抄書,他沒什麼事也接了幾個單子,沒事的時候就拿出來抄一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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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百年的時光,他的性子早已沉穩,也練出了一手好字,不是自誇,卡利貝爾的字確實寫得好,也受人追捧。
這是他為數不多能拿來賣錢的活計,簡單,也不累。
戴因斯雷布走近卡利貝爾的屋子,倒了一杯水緩緩喝著。
二人就這樣,誰也沒有說話。
“璃月那邊有個小姑娘。”卡利貝爾手上書寫動作不停,似是無意提起。
戴因斯雷布偏過頭看他,等待著下文。
卡利貝爾接著道:“聽說她占卜水平不錯。”
“你什麼時候對這種事感興趣的?”戴因斯雷布有些困惑。
坎瑞亞人,都很相信預言,唯獨卡利貝爾不信。
他不是純血的坎瑞亞人,也沒有落入既定的命運,所以占卜一說對他來說就是屁話。
但這一次,卡利貝爾居然主動提起了占卜,還誇讚對方水平不錯,戴因斯雷布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
卡利貝爾在戴因斯雷布看不見的角度,微微勾起了嘴角:“也不是感興趣,隻是突然覺得,我大概也有這方麵的天分。”
“什麼?”戴因斯雷布更迷茫了,他不太明白卡利貝爾什麼時候還學會了占卜術。
卡利貝爾放下手中的筆,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然後才看向一頭霧水的戴因斯雷布:“我在你的臉上,看到了死相。”
“彆開玩笑,如果能死的話,我早就死了。我還巴不得有人替我解除這個該死的詛咒。”戴因斯雷布不以為意,語氣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