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丹塔雙手結印自心前,真言響徹天地。
剛剛還在抽搐痙攣的家神陡然一震,不隻是蜈蚣狀的這一具家神肢體,而是沉寂在象洲之下的無窮陰影,井噴而出!
像是蠕動的黑潮一般,衝天而起。
一張張哀嚎猙獰的麵孔,陡然之間浮現出說不出的平靜和喜樂,儘數染化為巴丹塔的模樣,口誦真言,虔誠禮讚。
無數駁雜的意識在善駐法王的一念之下,被儘數染化,將自身當做了巴丹塔,無數個巴丹塔重迭在一起,齊齊讚頌正法。
向著天穹托舉而出!
仿佛手托日月。
沒有轟鳴,沒有風暴,甚至沒有任何的動蕩。
兩者觸碰的刹那,天穹之上墜落的恐怖勢能,就這樣被消弭無蹤。緊接著,碎裂的聲音才從巴丹塔的身軀之中響起。
完美無缺的金身寸寸龜裂,蒸發的血氣噴湧而出,靈魂瀕臨崩潰,整個人都變成了一具空殼。
可偏偏,巴丹塔卻感受不到任何的恐懼,反而喜悅更勝。
如此切實的用自身的一切體驗過上師的力量之後,他距離心中的本尊,更進一步,倘若不是場合不對的話,幾乎就要手舞足蹈。
上師的神威顯現一瞬,幾乎燒儘了巴丹塔的一切靈魂和生命之後,徹底的掌控住了家神。
寂靜裡,當巴丹塔獰笑著,低頭看向下方的季覺時候,就看到了,季覺抬起的手掌。
右手舉起,五指展開。
然後,就在他的眼前,收回了一根手指。
【四】
然後,是【三】……
裝神弄鬼!
巴丹塔嗤笑,宣泄著怒火,控製著家神,如潮水一樣的升起,向著季覺吐出滅亡的洪流。
遺憾的是,並沒有洪流。
但確實吐了。
家神的龐大構造,陡然一陣陣抽搐,好像觸電一般,身軀之上,無數巴丹塔一模一樣的麵孔都迅速扭曲了起來。
他們齊刷刷的張開了嘴,連同呆滯的巴丹塔一起。
yue了出來……
而到現在,季覺的手指,才收回到【二】。
“一點都不配合啊,老樓。”
季覺搖頭歎息。
裝逼失敗。
.
“yue!!!!”
明克勒已經吐了出來。
沒辦法,一路逃亡,一路踉蹌,結果卻被希波莉塔像是貓玩耗子一樣,逼入了死角裡,再也無路可逃。
就在明克勒的麵前,希波莉塔的靈體陡然潰散,膨脹,仿佛腐爛腫脹的屍體一樣,從屍體之中,延伸出了一條條粘稠惡臭的詭異黑蛇,向著他張口吐信,飛撲而來!
恐懼和震驚之下,一路以來被強製壓抑的眩暈和煩悶,井噴而出。
他還來不及張嘴慘叫,就先吐了。
再然後,就聽見了預料之外的哀嚎……
來自自己的麵前!
【?】
嘔吐之中,明克勒的茫然的睜開眼睛,還沒看到對麵,就看到一條胳膊……一條胳膊,從他張開的大嘴裡,伸了出來。
那條胳膊上手握著一把澄澈如水晶的靈質之劍,劍刃彈射生長,陡然間增長數十米,貫穿蛇群之後,筆直的貫入了那一顆呆滯的頭顱之中,從後腦穿出!
然後,希波莉塔就好像凍結了一般,動彈不得,所有的蛇也都劇烈痙攣了起來,張嘴發出了希波莉塔如出一轍的慘叫。
一根根透明的劍刃,從她的身軀之中迸射而出,瞬間,變成了刺蝟。
而明克勒的嘴巴……被另一隻手,從內部,強行撐開了,拉開到了一個誇張的程度之後,垮起了個批臉的樓封,從明克勒的嘴裡爬出來。
哪怕幽冥之中沒有口水這種東西,他依舊不斷的擦拭著麵孔,嫌棄的看向了明克勒:“我叫你張嘴,你耳朵聾嗎!”
“啊?啊!”
明克勒依舊呆滯,沉浸在我剛剛嘴裡爬出來那麼大一個人的震撼裡,沒反應過來:“沒、沒注意。”
他乾澀的吞了口唾沫,看了看樓封,又看了看哀嚎的希波莉塔,茫然。
“這……怎麼回事兒?”
“就這麼回事兒,具體原理和你講你也不懂,你就當我分割了一部分靈魂出來,附著在劍裡,偷渡進來了就是了。
季覺那個畜生,就知道把這些麻煩事兒丟給我……”
樓封垂眸,瞥了一眼希波莉塔的慘狀,嗤笑:“積屍沼的發蛇咒?這年頭,真有拿這種培養炮灰的法子當寶貝的蠢貨?死了也活該。”
相比之下,他更在意的,反而是手裡的那一把劍。
垂眸,端詳。
嘟噥著明克勒聽不懂的術語,仔細分析,反複觀察。
“這就是純鈞?不對,就隻是個副本,摳死你這個狗東西得了,還設置了防護,防得住誰呢!”
說著,他隨手往劍刃上一抹,抹掉了無形的封鎖。
然後,劍脊上,就出現了幾個大字。
【看什麼看!看得明白嗎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