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等喊名拿藥。排隊,是一種心急如焚的現象,但不可避免。
拿完藥後,還要去拿阿叔做胸透的圖片。
在兩棟大樓之間來回跑,但隻要阿叔可以出院回家,跑得再累也覺得內心舒服。
回到病房後,醫生早已經把阿叔身上的管子都拔掉了。我開始收拾行李,全部打包好。
另一方麵,大家姐打電話請一個開車的司機在醫院側門接我們。
在離開病房之前,阿叔說要找那位租椅子給我們的清潔阿姨,要給租椅子的錢,不能就這樣走了。
所以,我們等到下午兩點,那位清潔阿姨來了之後,我付清了錢。
臨走時,阿叔很開心地跟那位清潔阿姨說“阿姨,我走了,謝謝你這段時間的關照哈。”
清潔阿姨也笑著回“好的好的,祝你身體早日恢複健康,平平安安。不要再回來了哈。拜拜!”
阿叔依然開心地回“好好好,多謝多謝!拜拜!”
那一刻,看到笑得如此開心並且以為自己真的健康回來的阿叔,我的內心異常的心酸……
是呀,不要再回來了。
的確,無論健康與否,都再也不去那裡了……
我們慢慢地穿過大樓,走到醫院側門的路口,等了好幾分鐘,來了一輛白色的類似於越野的車。
司機是一個中年發福的男子,說話有些圓滑。
阿叔坐在副駕駛座,司機幫他係好了安全帶。我容易暈車,就戴上耳機聽歌。
一路上,司機都有和阿叔聊天,我隻負責安靜。在安靜的時間裡,我把阿叔坐在副駕駛座的背影深深印入了腦海……
車,開得有點快。但,我不在乎。
因為,阿叔可以回家了。
高州距離我家其實挺遠的,但感覺很快地,我們就回到了家。
付清了車費,留了張卡片,車走了。
回到家之後,阿叔隻有一種感覺,累。
所以,我就扶阿叔上二樓回到他的房間睡覺。然後,下樓和阿嬸聊關於阿叔的事情。
其實,阿嬸自己心裡也清楚。但那如何?隻能見一步,走一步。走一步,是一步……
第二天,阿嬸買了雞,讓我學著來斬雞肉。
以前阿叔健康的時候,都是阿叔斬的雞肉。但是,阿叔不健康了。阿嬸希望我學著來斬,畢竟以後,我也會是一家之主。
所以,我人生中第一次穿上圍裙斬雞肉的畫麵就出現了。
阿叔就坐在一旁,教我先斬雞的哪個部位,再斬哪個部位,這算是一種傳承嗎?一邊斬,一邊讓阿叔幫我拍幾張照片留念。
斬完之後的雞肉,完全沒有賣相,但貴在這是我的第一次。
在煮雞肉的過程中,我和阿嬸討論為什麼我們一定要自己親手殺雞或斬雞肉呢?
阿嬸表示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
我好奇“我們去買已經斬好的雞肉,不可以嗎?”
阿嬸總覺得那不怎麼好。
我就表達了自己的一個觀點“我之前看過一本佛書,裡麵說,我們最好不要親手殺有生命的動物,比如雞、鴨、豬等動物。特彆是自己親手殺,然後再吃,這是很有罪孽的。如果真的要吃肉,就買已經殺好的肉,切莫自己動手去殺。”
阿嬸聽完之後,感覺很有道理。表示以後儘量不自己親手殺雞,去買殺好的雞。
阿嬸能認同我的觀點,我很開心。但,有很多事,也並不是我所想的那麼簡單……
因為,世界很複雜,人心也很複雜……
在家照顧阿叔幾天之後,我又該坐車到深圳上班了……
臨彆前,阿叔依然是問我還有沒有錢用……
我……我……真的……
其實,隻要阿叔身體健康,我就已經很富有了……
阿嬸讓我放心去上班,隻要阿叔能走路,她都能照顧得了阿叔,並且會把阿叔照顧得好好的。
是的,有這個世界上最愛阿叔的女人守護在阿叔身邊,阿叔一定會好好的。
所以,我彷徨地往深圳出發了……
倒計時還剩多少,沒人知道,隻希望那天來得慢一點,甚至,忘記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