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銀之歌!
然而……一切也不過就是如此,說帝國已露出疲態、頹勢,那都是沒錯的,但那些問題頂多就是嚴重的皮肉傷,稍稍觸及筋骨,卻遠說不上病入膏肓,要說什麼帝國將傾,那是怎麼都說不上,可是這個年輕的皇帝,不知道是否想當中興之主想瘋了,每次開口,都是一副想要救亡圖存的憤慨,弄得臣下好生尷尬。
“陛下,臣不敢妄言,但我國的情勢確實還沒有到……”
“彆說了,有時間廢話,還不如多專注點手邊工作。”仁光皇帝說完,皺起眉頭,道“還有你們兩個,動作快一點,牛仔很忙,皇帝也是一樣,幾件衣裳而已,你們打算浪費朕多少的時間?”
皇帝都如此挑明說了,兩名裁縫一麵忙稱萬死,一麵加快動作,完成了量身,正要退下,皇帝卻問起了龍袍的款式花樣。
“這……啟奏陛下,既然是龍袍,當然是五爪金龍的圖樣了。”
“整天都是五爪金龍,好煩啊,這次換點新的,就……麒麟吧!麒麟好啊,朕看著喜歡,你們就繡麒麟吧。”
“陛下,這、這不合規矩……”
“朕是皇帝,什麼規矩都由朕所定,你們是朕的裁縫,拿著朕發的薪俸,難道要來給朕定規矩?”
“可是祖製……”
“祖製是祖宗定的,朕的哪位祖宗要是不開心,你們儘管要他來見朕,朕一力承擔,如何?”
“但……但……這樣……”
裁縫支支吾吾說不出完整話來,忽然仁光皇帝一轉頭,他們迎上了兩道冰冷得怕人的目光,這才想起,皇帝陛下雖然素有英名,不是那種濫殺嗜血的殘忍暴君,但也不是心慈手軟,不敢殺人的個性,特彆是在權力鬥爭的風暴中,為了維護君王威儀,不允許被質疑,動起手來絕沒有半點道理可講。
一想到這裡,兩名裁縫冷汗涔涔,隻想跪地求饒,保住性命,而他們的運氣也不錯,沒等他們開口,那雙冰冷的目光已經移開,還好像很不滿意似的慨歎。
“你們下去吧……嚇唬兩個裁縫,不算天子威儀,有點羞恥心的帝王都不該這麼作,倒是朕失儀了……”
揮揮手,打發兩名裁縫離去,仁光帝回頭麵對幾名心腹重臣,搖頭道“這個皇帝真不好作,連衣服的樣式都不能自己說了算,讓兩個裁縫就範還得用嚇的,何來威風之有?是哪個家夥在書裡寫說,聖天子有無上龍威,百姓見之俯首,不敢有二心的?”
群臣聞言,相對隻能苦笑,也許真正大權在握的天子,確實有那種威勢也不一定,但以目前來說,朝廷主要的軍政大權,仍握在太後手裡,皇上親政未久,連自己的班底都還沒建立,皇位也說不上坐穩,要說有什麼龍威,他們自己都不信。
“行了,不用糾結這些,王者權威,是靠自己掙來的,不是旁人給臉賞的,與其怪旁人不把我們放眼裡,不如多乾點實事,更能贏得子民的尊重,朕要爭大權在手,不是為了享受,是為了要做事的,你們也爭氣點,彆給朕丟人。”
仁光帝盯著桌案上偌大的地圖,北方幾道紅色的箭頭,代表蠻族的數路大軍,分襲邊關重地,幾處邊關的守將早已遞了告急文書,有些確實是敵眾我寡,形勢吃緊,有些卻是居心叵測,完全就是太後那一係的老臣,藉這機會要讓自己難堪的……
“這班逆賊,邊防大事,竟也拿來搞權力鬥爭,多大的一個人了,分不清輕重緩急,眼下已是帝國危急存亡之秋,要是蠻族破關直入,他們贏了又如何?是要逃到海上當海龍王嗎?”
“陛下,邊關情況必須重視,這是不假,但我國的情勢確實還不至於……”
“囉嗦!”
仁光帝在桌上隨手一拍,一個掌印登時出現在厚實的銅桌上,“濤瀾,三個多月前的軍火劫案,令帝國顏麵無光,你仍沒查到什麼線索嗎?”
被點名的年輕人,比皇帝還小了兩歲,更是在場群臣中最年輕的一個,儘管如此,卻沒有任何人敢小覷於他,這不僅因為他官拜九門提督,管控帝都城防,更因為他是仁光帝的親弟,堂堂王爺之尊,非其他臣子可比。
“陛下……”
“又來了,非朝堂之上,叫朕兄長或大哥,老大也成,這不是對你特彆,隻是想節省無謂時間。”
“是,兄長,三個多月來,臣弟派出麾下探子,查找各方部隊與江湖勢力,但至今仍未有下落,甚至連黑市交易都沒有那批軍火的蹤影……”
“難道就此失蹤了不成?豈有此理!旁的也罷了,那批封神箭是帝國僅有的兩批存貨之一,這損失實在太大,就算刮地三尺,也要把劫匪搜出來……北地戰事,正需要那批軍械解危……真是可惡。”
仁光帝一揮手,道“要解邊關之難,既要退敵,也要固本強根,我帝雖然人強馬壯,卻是完全的戰士,那些蠻子幾乎個個兼修魔法,打起來當然是我們吃虧,為了要扳回劣勢,此次舉辦的大比,將這兩者結合,俱納入考試範圍,此項變革關乎國本,望眾卿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