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由淺藍漸變為深邃的靛青,無邊的雲海如同畫卷般鋪展開來,好似層層疊疊的蓬鬆棉絮,起伏間堆積出一道道柔和的溝壑。
在這片純淨的雲海之間,卻有一團黑影驟然顯現,以極快速度撕扯出一道猙獰的軌跡,像是潔白畫布上粗野的塗鴉,像是汙染純淨棉絮的黴菌。
黑影停頓下來,顯露出伏地魔的身形。
一層貼合的透明薄膜包裹著他,他抬首環顧四周,像是在確定著什麼,“看來就是這裡了……也沒有多高多遠嘛……”
“麻瓜居然要蜷縮在嗡嗡作響的鐵罐,才能夠到達這裡?”一絲譏笑爬上他的嘴角,“擁有魔法的巫師,可不需要這些可笑的玩意!”
他垂下腦袋,目光仿佛穿透厚重的雲層,看到繁華的巴黎市區,看到正在主持“國際巫師聯合會大會”的鄧布利多。
這是伏地魔精心挑選的時刻,他是特意選擇在“國際巫師聯合會大會”召開之後,才降臨於巴黎市區的上空。
從他得知“國際巫師聯合會大會”將於巴黎召開的時候,他就開始著手籌備自己的計劃。
等他正式施行計劃的時候,也沒有任何隱藏行蹤的意思。
恰恰相反,他甚至是主動暴露行蹤留下痕跡,如同編織一張錯綜複雜的蛛網,引導鄧布利多和那些退休傲羅,一步步探明他的意圖。
伏地魔冰冷地低語道:“鄧布利多,但願你那顆被陳腐觀念蛀空的腦袋,還能讀懂我留下的線索……”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玩味的惡意,像是在享受一場精心編排的戲劇,“一定要通過我留下的線索,明白我究竟打算做什麼。”
“我想……”他輕吐一口氣,如同與鄧布利多隔空對話,“你應該不至於遲鈍到那個地步吧?”
“畢竟你身邊還圍著那麼多……行將就木的老古董,至少應該認出那是一件武器,不是嗎?”
愉悅像是化作實質,在伏地魔的周身湧動。
鄧布利多此刻會顯露出來的神情,似乎都已經浮現在他的眼前。
他幾乎能看見——看見鄧布利多布滿憂慮的可憎老臉,早已是眉頭緊鎖,為即將到來的災難而徒勞地焦灼。
這僅僅隻是一個開始,他的謀劃遠遠不止於此,而且環環相扣,絕對無半分失敗的可能。
因為他的目標有兩個,隻要達成其中一個,那麼計劃就算是大獲成功:
如果鄧布利多無法抵擋核彈,那他也就此抹除一個宿敵;
如果鄧布利多僥幸擋下核彈,恰好就能證明一件事情——麻瓜引以為傲的終極武器,在真正的魔法力量麵前,終究隻是可笑的玩具!
無論可以完成哪個目標,他後續還想要做些什麼事情,都會變得輕鬆許多。
……
“維澤特·洛夫古德!”伏地魔的神情驟然陰沉,“如果你在巴黎就好了!”
“那位被你敬愛的鄧布利多……”他在說“敬重”這個詞的時候,特意加重幾分語氣。
“可惜了……”他歎了口氣,臉上掠過一絲帶有遺憾的扭曲陰鷙,“你其實有機會親眼見證……”
“見證鄧布利多如何徒勞地進行抵擋,抵擋麻瓜們製造出來的幾顆……所謂足以焚毀一切的核彈!”
伏地魔手中握著魔杖輕輕一挑,兩枚龐然大物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身側懸浮環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