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的風雪之後,這片昔日的八眼巨蛛領地變了模樣。
碗狀凹地被積雪覆蓋,如同披上一層厚實的白色毛皮軟毯,將凹地裡的泥土石頭儘數掩埋。
曾經的荒涼感蕩然無存,鬆樹和白樺樹都在這裡紮了根。
午夜的彎月高掛禁林上空,清冷淡雅的月華傾瀉而下,鋪灑在這片曾經的八眼巨蛛領地上,為它披上一層銀輝。
風雪的接連肆虐,落儘了白樺樹的葉子,蒼白樹皮在清冷月光的映照下,泛出幽幽微光。
鬆樹的針葉依舊翠綠堅挺,略顯稚嫩的樹杈托著一蓬蓬積雪,宛如戴上一頂頂雪白的絨帽。
這個地方的生命力回來了。
積雪之上,能瞧見雪兔從遠處的林間探出頭來,警惕地轉動著耳朵,似乎在探查著什麼。
確定安全後,它如同白色閃電般越過碗狀凹地,留下一連串腳印,消失在禁林的另一邊。
還能瞧見幾隻護樹羅鍋匆匆趕來,它們咀嚼著剛剛收獲的土鱉卵,在一棵棵鬆樹、白樺樹間徘徊。
它們終於找到了合適的白樺樹,經過一番齊心協力地合作,終於在一棵白樺樹上安了家。
……
積雪之下,則是另外一種情況。
那裡有著維澤特的一個實驗室,實驗室裡隻有一名實驗對象——芬裡爾·格雷伯克。
芬裡爾·格雷伯克的身體被吊在半空中,脖頸和四肢都被枷鎖束縛著,呈現一個誇張的“大”字形。
以這樣的姿勢入睡,的確很難有個安穩的睡眠。
此刻的芬裡爾·格雷伯克像是一具木偶,一具蒙著人皮的木偶。
曾經讓他引以為豪的肌肉,現在已經徹底萎縮,皮膚呈現死寂的灰色,緊緊貼在嶙峋的骨架上。
頭發也變得稀疏,隻有幾縷枯草般的頭發黏在額前,隨著他的呼吸還會微微顫動。
他的眼窩深陷,雙眼因為長期失眠而布滿血絲。
如果是在一個月前,芬裡爾·格雷伯克的情況其實還要更糟糕,因為他的眼神中就要沒了神采,幾乎要放棄活下去的動力。
而在一個月後,身為狼人巫師的他,意外找到了活下去的動力,因為他似乎能夠感受到……狼人在他體內複蘇了。
在維澤特的冰冷實驗室裡,先前的他覺得時間似乎失去意義。
畢竟他感受不到日出日落,也感受不到四季交替。
甚至有那麼一段時間,他會渴望見到維澤特,渴望和維澤特說說話,再虛情假意地求饒一番,嘗試讓維澤特生出幾分憐憫之心。
說實話,曾經的他覺得,自己很擅長“虛情假意”。
他甚至可以通過這樣的“虛情假意”,逃過來自魔法部的訊問,讓魔法部職員相信他是麻瓜流浪漢。
令人遺憾的是,他的算計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