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個玻璃瓶的一刹那,芬裡爾·格雷伯克瞪大雙眼,身體下意識地拱起,束縛脖頸和四肢的枷鎖連連作響。
他驚恐地尖叫起來,“你要做什麼!”
這一聲尖叫絕對是他的真情實感,並非為了隱瞞自身秘密而“虛情假意”地反應。
經過那麼多場實驗,如今的他對於維澤特的魔法水平,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認知。
即便無法比肩伏地魔,至少也達到霍格沃茨的教授水平,還是變形魔法課、魔咒課這類魔法科目教授的水平。
最可怕的地方在於,維澤特比肩霍格沃茨教授的,並非某個魔法科目的水平,而是大部分魔法科目的水平。
至於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認知,大概是因為他經曆過太多實驗。
這些實驗的種類,幾乎包括他所知道的魔法科目,甚至還有他不是很了解的魔法科目。
他隻能根據自身經驗判斷,維澤特應該結合了好幾種魔法科目,才能構思出那樣可怕的實驗流程。
能夠將多個魔法科目融合,並且在一次實驗中進行嘗試,已經足夠說明維澤特的魔法水平了。
芬裡爾·格雷伯克知道維澤特手裡拿著什麼,那是一根記憶絲線,按照以往慣例,這根記憶絲線的最終歸宿,必定是他的腦袋。
如果放在過去,這樣的實驗他又不是沒有經曆過。
然而現在情況很不一樣,他能夠在夢中見到“變形為狼人的自己”,並且已經在融合那個“變形為狼人的自己”。
他除了不想讓維澤特發現他的秘密,也不想再接受精神魔法相關的實驗,他擔心如果再經曆這樣的實驗,會影響到夢中那個“變形為狼人的自己”。
維澤特語氣平靜地說道:“我隻是想要物歸原主而已。”
“物歸原主?”芬裡爾·格雷伯克冷靜了幾分,飛快地整理思緒,揣摩起維澤特的這句話。
“難道說……”他聯想到一個可能性,連忙集中注意力,將目光重新聚集在維澤特的手上。
他打量著玻璃瓶裡的銀色記憶絲線,試探性地問道:“這是我的記憶?”
維澤特的眉毛揚起,“格雷伯克先生,今天的你似乎有些不同……”
芬裡爾·格雷伯克心頭一沉,感覺心跳又加快了。
如果放在平時,他不會進行任何反抗和質問,剛才的反應的確有些過激。
他感覺一股寒意冒了出來,順著脊骨一路向上蔓延。
必須想辦法搪塞過去!
他努力安慰著自己,畢竟自己曾經靠著“虛情假意”,連魔法部的訊問都能斡旋過去,此刻他也必須再拚一把,嘗試搏出一線生機。
“不一樣?你抽走了我的記憶!”芬裡爾·格雷伯克當機立斷,用儘全身力氣咆哮起來,“你還指望我能一樣嗎?”
他儘可能猙獰起自己的麵容,用這樣誇張的舉動,掩蓋他此刻的心虛,“你把我關在這裡這麼久!我隻能靠著那些記憶活著!”
“但是你做了什麼?”他咆哮著質問維澤特,“你抽走了我最寶貴的東西!我是不一樣了!你這個該死的家夥!你殺了我吧!我現在隻求一死!”
他的心臟跳得更快了,這是他第一次在維澤特麵前,主動說出這樣的話,讓維澤特將自己殺死。
過去即便他遭受如何對待,被維澤特如何實驗,他也沒有說過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