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也變得艱難至極。
“皇後娘娘……還有太……太子殿下?”
這來的人,怎麼是他?
白憐的院子,總共就有這麼大,她又不聾,外麵是個什麼動靜,即便是在房間裡頭,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事實上,從白憐將小包子抱回來的那一刻起,她便在等著了,等著趙婉兮前來要人,甚至還想好了一係列自認為完美的說辭。
哪知好不容易等到外頭有動靜了,卻沒有響起叫門的聲音,剛感到疑惑呢,震天響的踹門動靜倒先響起來。
沒有正常的惶恐害怕,白憐腦回路清奇,竟然還極快第分析了一下。
自我感覺良好第想著,依趙婉兮皇後的身份,定然不會抬腳踹門,就算是自己抱了小包子,她想要興師問罪,也該多少顧忌著兩人的麵子,頂多也就是讓奴才們喊門而已。
能這麼氣勢十足,不出聲就直接踹門的人,除了冷君遨之外,又能有誰?
自己好歹也是個采女,除了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之外,還有誰,能有那個膽子,能有那個力氣?
真是……意外之喜啊,才想著利用小包子為自己博來點兒好處,沒想到這就要見到冷君遨了,白憐心花怒放,趕著就用最快的速度,將自己給裝扮了一番。
等到回頭的時候,就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小包子竟然爬到了桌子上。
起初還嚇了一跳,生怕被冷君遨看到責備,就要去抱的時候,白憐心思一轉,又改了主意,打算順勢而為。
滿心歡喜的期待,第一時間故作驚訝的回頭。每一個角度,每一點兒細微的動作表情,都拿捏的極好,是她沒事的時候,自己對著鏡子刻意練習的,就等著給冷君遨一個驚鴻一瞥,哪知來的這個人……
五官倒是沒什麼問題,但關鍵是這人小了一號啊。殷勤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白憐滿麵大寫的尷尬。
更多的,還是遺憾。
當然了,她自己也第一時間就察覺到氣氛不對勁,極快地調整好表情,攏了攏衣裳,便過來見禮。
“妾身給皇後娘娘請安,皇後娘娘萬福。”
若是由得她這麼作妖,哪裡還能有什麼福?!
壓根懶得理會,甚至連多看一眼都沒有,趙婉兮幾個箭步上前,一把就將小包子從桌子上抱了下來。
真真切切地摟進了自己的懷裡,那顆擔著的心,才總算是歸了原位。
然後上上下下地打量一番,確定他身上並沒有絲毫的損傷之後,方才徹底鬆了口氣。
既然小包子沒事,那就是算總賬的時候,將小包子交給緊跟著進來的瓊兒,趙婉兮瞳孔稍稍一眯,眉裡眼裡,全都都是無儘的寒氣。
就連出口的話語裡頭,也是非同往常的狠絕,煞氣毫不掩飾。
“白憐,誰給你的膽子,竟然敢在瓊華宮搶人?!”
那模樣,若是目光當真能殺人,估計白憐早就已經被淩遲的死無全屍了。
她見過趙婉兮很多麵,溫和的,淺淡的,威嚴的,也有嚴肅的。但是唯有這樣帶著清晰殺氣的一麵,還是第一次見著。
被她冷冷地盯著,就像是被刀刃加身一般,白憐額頭,竟隱隱滲出了冷汗。
之前準備好的那些完美說辭,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去了哪個犄角旮旯了,緊繃著頭皮組織了半天,才勉強開口為自己辯解一二。
“回稟娘娘的話,您誤會了,妾身卑賤之軀,哪裡敢搶走小殿下?
不過……不過是因為此前一直照顧小殿下,有了感情,且小殿下又……又極戀妾身,一直嚷嚷著要讓妾身抱,所以妾身便以為抱過來照顧著,也……也沒有大礙。”
“你以為?”
嗬,這人啊,果然是不一樣了。
一直聽瓊兒她們在耳邊吹風,還道是多少有點誇大其詞了,現在看來,分明是如實說的嘛。
陰惻惻地笑,趙婉兮的表情之間,卻沒有任何的溫度。
也不著急,慢悠悠第踱步過去,在椅子上坐下,才饒有興致地那一雙眼盯著白憐,唇角滿是諷刺。
“你還以為了什麼,不妨一道說說?莫不是還以為,這後宮的規矩,隻是擺在那裡好看的不成?!”
這話跟剛才質問的那一句比較起來,就沒有那麼駭人了。
至少,淩厲的程度,稍稍減弱了一些。
可是不知怎麼的,看她這樣,白憐非但沒有鬆口氣,神經反而還更加緊繃了不少,潛意識裡頭就覺著,這樣的趙婉兮,莫名的可怕。
就在她滿心惶恐不安時,趙婉兮唇角一勾,驟然笑了。照舊還是輕飄飄的語氣,但是說出來的話,卻差點就駭破了白憐的膽。
“采女白憐,不顧規矩私自奪走小皇子,意欲圖謀不軌,重傷瓊華宮宮人,且對中宮不敬,該懲。來人,拖下去,杖責二十,三日之內不得治療,生死有命!”
“什……什麼?”
她一個堂堂做主子的,竟然要被杖責?
還三日之內不得治療,生死有命?
被趙婉兮的話嚇得直了眼,白憐麵上血色儘褪,慘白一片。腳下更是一軟,差點就站立不住。
還道是趙婉兮隻是在嚇唬她,給她長長記性,聽完之後,白憐甚至滿心的奢望,想著趕緊認個錯,或許能讓趙婉兮收回成命。
哪知看清她麵上的表情時,心一下子就涼了。
這根本就不是跟她開玩笑,隻是為了要嚇唬她的意思。那般的狠絕,分明就是故意想要借題發揮,想要乘機使手段耍陰謀,打死她!
二十板子,她一個芊芊弱女子,怎麼可能承受的住?